“津渡号”剧烈地颠簸着,如同一个醉汉,挣扎着从那片光怪陆离、法则扭曲的破碎虚空中冲出,猛地扎入了现实世界汹涌的波涛之中。巨大的落差感让船上几乎所有幸存者都忍不住弯腰干呕,即便是何雨柱这样体质经过强化的人,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
眼前的景象骤然切换。铅灰色的、正常的天空取代了那暗紫色的水晶穹顶,冰冷咸腥的海风驱散了那混杂着奇异生命气息的空气,耳边重新充满了海浪拍打船体的哗哗声以及远处隐约的海鸥鸣叫。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那场超越认知的异域之旅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但甲板上众人苍白如纸的脸色、惊魂未定的眼神,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来自那片空间的微弱能量余韵,都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何雨柱——那不是梦。
“关闭引擎,检查船体损伤,确认方位!” “烛龙”第一个恢复镇定,她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迅速重新充满了掌控力。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何雨柱,眼神复杂难明,有未能尽全功的遗憾,有对坐标信息的贪婪,更有一丝对他这个“钥匙持有者”愈发深重的审视。
冷峻船员和船长立刻领命而去。很快,引擎的轰鸣声减弱,船只在海浪中缓缓漂浮。初步检查,船体结构基本完好,但一些精密仪器似乎受到了不明干扰,需要时间修复校准。至于方位,他们似乎被那空间通道抛离了原定航线很远,需要依靠原始的海图和天文定位才能确定具体位置。
何雨柱扶着冰冷的船舷,望着茫茫大海,心中亦是波涛汹涌。脑海中那个坐标(T-XJ-734碎片,癸亥·丙寅·庚子)如同烧红的烙铁,清晰无比。“归途协议”、“轮回枷锁”这些词语更是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感。他原本只想在这个时代安稳度日,利用系统改善生活,怼怼禽兽,谈谈恋爱,却没想被卷入了一个关乎时空本质的巨大谜团之中。
“泥鳅”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谄媚,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探究:“兄……兄弟,你刚才可太神了!那钥匙……就那么飞进去了?你……你没受伤吧?” 他目光闪烁,显然还想套取更多关于星门核心的信息。
何雨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现在没心情应付这种货色。
赵干部和陈先生也走了过来。赵干部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但强自镇定,对何雨柱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目光中多了几分此前没有的重视。陈先生则显得异常兴奋,尽管脸色苍白,却迫不及待地问道:“何同志,你在那平台边缘的传送阵上,有没有观察到能量流动的特定模式?还有那‘墟灵’,它们的能量构成似乎与我们已知的任何物质都不同……”
何雨柱对这位书呆子气的研究员倒没什么恶感,简单回答道:“时间太紧,没看清。那些怪物,应该是某种高维能量体。”
陈先生闻言,立刻掏出笔记本,借着昏暗的天光,唰唰地记录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能量体……高维投影……与星门符文可能存在共生或克制关系……”
“够了。” “烛龙”打断了陈先生的学术探讨,她走到何雨柱面前,目光如炬,“何雨柱,此次虽未能重启星门,但获取关键坐标,已是巨大收获。你功不可没。”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关于坐标和你在核心区域所见的一切,需绝对保密。待返回岸上,休整之后,再从长计议。”
何雨柱心中冷笑,知道这是要将他牢牢绑在这辆战车上。他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我明白。”
他现在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也需要返回四合院,那里有他割舍不下的牵挂。
“津渡号”在海上漂浮了大半天,才勉强校准了方位,朝着最近的港口驶去。一路无话,气氛压抑。每个人都各怀心思,之前的同舟共济在利益和秘密面前,显得脆弱不堪。
几天后,“津渡号”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渔港靠岸。一行人悄然下船,没有引起任何注意。“烛龙”带着“铁牛”和部分核心人员迅速离去,临走前深深看了何雨柱一眼,留下一句:“记住我说的话。很快会有人联系你。”
赵干部、陈先生也各自离去,神色匆匆。“泥鳅”则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溜去了哪里。
何雨柱独自一人站在陌生的码头,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和简陋的民居,恍如隔世。他深吸一口带着鱼腥味的空气,感受着脚下坚实土地的触感,一种强烈的归心似箭的情绪涌上心头。
雨水怎么样了?有没有听他的话?冉秋叶……她是否也在担心他?
他不再耽搁,用系统里剩余的现金和全国粮票,想办法搭上了一辆前往火车站的顺风车,又辗转买到了返回北京的火车票。
一路颠簸,当他再次踏上北京的土地,感受到那熟悉的、带着煤烟和尘土气息的空气时,心中竟生出几分亲切。他没有立刻回四合院,而是先找了个澡堂子,好好洗去一身的风尘与疲惫,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朝着南锣鼓巷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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