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短一长的叩门声,如同冰冷的楔子,瞬间钉入了何雨柱刚刚因冉秋叶的情意而略显柔软的心房。所有的温情与遐思顷刻间收敛,他的眼神在百分之一秒内恢复了锐利与冷静,周身气息也随之变得沉稳如山。
他没有立刻应答,也没有慌乱。先是侧耳倾听了片刻,确认门外只有一道轻微而规律的呼吸声,并非大队人马。然后,他迅速将桌上那枚至关重要的罗盘收回系统空间,同时心念一动,那把沉手且开了刃的菜刀已悄然滑入他宽大的袖口之中,冰冷的刀柄紧贴着手腕,带来一丝镇定的力量。
做完这一切,他才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后,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警惕与疑惑,沉声问道:“谁?”
门外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个同样压低的、略显嘶哑的男声,并非之前“泥鳅”的油滑,而是带着一种干练和不容置疑:“何雨柱同志,龙婆有请,事关‘老宅’急务,请随我走一趟。”
语气急促,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何雨柱心中念头飞转。“急务”?看来“烛龙”那边是出了什么变故,或者有了新的重大发现,才会如此急切地连夜找上门。是福是祸,尚难预料。但他知道,这一趟必须去。逃避和拖延只会让对方失去耐心,可能采取更激烈的手段。
“稍等。”他应了一声,转身快速对里间已经被敲门声惊醒、正探头张望的何雨水低声道:“雨水,哥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锁好门,除了我,谁叫也别开。”
何雨水虽然有些害怕,但看到哥哥镇定如常的眼神,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何雨柱整理了一下衣襟,确保袖中的菜刀不会轻易露出痕迹,这才轻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深色工装、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身形精干,目光在黑暗中如同两点寒星,快速扫过何雨柱和他身后的屋内。何雨柱注意到,这人的站姿和气息,与“铁牛”有几分相似,显然也是“烛龙”麾下的行动人员,而且可能地位不低。
两人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对视一眼后,那男人便微微侧身,示意何雨柱跟上,随即转身,如同融入夜色中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朝着胡同外走去。何雨柱紧随其后,脚步同样轻捷,【基础伪装】技能自然运转,让他行走间的气息与声响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
那引路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何雨柱的不凡,脚步微微一顿,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未多言,只是行进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他们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全靠双脚在错综复杂的胡同间穿行。引路人对地形极为熟悉,专挑那些灯光昏暗、人迹罕至的小路。何雨柱默默记着路线,同时全身戒备,感应着周围的一切。
约莫走了二十多分钟,他们来到了城西一片略显荒凉的区域,这里多是些废弃的厂房和破败的大院。引路人在一扇看起来锈迹斑斑、毫不起眼的铁门前停下,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
铁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里面透出微弱的光线。引路人率先闪身而入,何雨柱略一迟疑,也跟了进去。
门内并非想象中的破败景象,而是一个经过改造、颇为宽敞的地下空间。墙壁经过加固,挂着几盏功率不高的白炽灯,光线昏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机油味、旧纸张的味道,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何雨柱曾在“烛龙”身上闻到过的特殊香料气息。
空间内摆放着几张简陋的桌椅,还有几个装着不知名仪器或零件的大木箱。此刻,除了引路的男人,里面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坐在主位,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深蓝色旧棉袄,拄着拐杖,仿佛从未离开过的“烛龙”。她那双深井般的眼睛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幽邃,正静静地注视着何雨柱。
另一个,则是站在“烛龙”身侧,如同忠实护卫的“铁牛”。他看到何雨柱,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中的审视意味比之前更浓。
“你来了。”“烛龙”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那股掌控全局的气势并未减弱。
“龙婆相召,不敢不来。”何雨柱不卑不亢地回应,目光快速扫过整个空间,将环境细节记在心里。
“时间紧迫,长话短说。”“烛龙”没有绕圈子,直接切入主题,语气凝重,“我们留在‘那边’的‘眼睛’,传回了不好的消息。”
她顿了顿,看着何雨柱:“你带回来的那个‘门牌号’(坐标T-XJ-734)指向的‘老宅’,内部环境极不稳定,空间褶皱和能量乱流正在加剧。更重要的是,我们发现,有另一股势力,似乎也盯上了那里,并且比我们更早一步,派出了先遣队!”
另一股势力?!
何雨柱心中一震!除了“烛龙”组织,竟然还有别人知道“故国碎片”的存在,并且有能力派人进去?
“是谁?”他沉声问道。
“不清楚。”“烛龙”摇了摇头,眉头紧锁,“对方行事非常隐秘,手段也……很诡异。我们的‘眼睛’只传回了零星的影像碎片,显示对方穿着统一的、非本国制式的装备,行动训练有素,目的明确。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在布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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