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枝有些恍惚,目光从他的睡衣落到抱枕上。
裴景川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月亮抱枕。
他清润的声线响起:“我做了功课,孕妇枕着这种枕头在腰下,会很舒服。”
姜云枝抬手接过月亮抱枕道了谢,侧身让他进门。
裴景川朝屋里走,拿出吹风机。
姜云枝以为他要吹头发,毕竟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可他却拉着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我自己来。”姜云枝没有被人吹过头发,不习惯这样。
裴景川漆黑的眼眸里含着笑意,看了镜子里的她一眼,“以后都由我来给你吹头发,孕妇尽量别举高手。”
暖热的风在女孩儿头上吹开,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
镜子里,裴景川垂着眼睫,注意力都在她的头发上。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穿过她的发隙,力道非常轻柔。
姜云枝的手指蜷缩,抓着衣角,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幻想的乌托邦。
在这里,所有人和自己说话都是轻言细语的,是面带微笑的,语带善意的。
关于她的事都被当成大事,都会被认真对待。
裴景川的父母,肯定很爱很爱他,才会把他养得如此有教养,如此会照顾人。
要是自己的父母也这样爱她,那自己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裴景川发现,姜云枝的眼神没有焦距。
她盯着镜子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在思考别的事。
“吹好了。”男人关掉吹风机,整理好女孩儿的头发。
姜云枝嗓音清冽,“谢谢。”
裴景川没问她心事重重是为何。
不用猜也想得到,原生家庭这场特大暴雨,她被淋湿后,每时每刻都会湿冷。
但没关系,以后来日方长,他会一点点吹干这些潮湿,她不会再受苦了。
自己和宝宝们一起,会保护好她的!
为了不让姜云枝的心理负担更重,裴景川放弃今晚和她同床共枕的计划。
他借故说:“我的工作很忙,还不能睡觉,你先睡吧。”
姜云枝肩膀微微松了松,“嗯。”
裴景川湛黑的凤眸微弯,嗓音温沉,“晚安,枝枝。”
姜云枝颔首,笑意清甜柔软,“晚安。”
-
第二天早晨。
姜云枝一出主卧,正好看到裴景川打开对面的房门出来。
“枝枝,睡得还好吗?”裴景川温润开口。
“很好。”姜云枝点头,嗓音清甜。
怎么会睡得不好呢?
这里的床又大又软,比起筒子楼里的行军床,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我昨晚工作到凌晨三点,怕惊扰你就没过去睡。”裴景川与她并肩走着,耐心地解释。
姜云枝觉得,上苍还是偏爱自己的。
她在原生家庭上吃了很多苦,但是却嫁了个体恤妻子的绅士丈夫。
就连自己睡觉不被惊扰这种小事,他也非常上心。
裴景川继续开口,“俞清去滇南考察去了,暂时还不能带你去见他。你先好好休息,等他回来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京北中医药大学的老教授们,我九点会去见一面,给你提前考察一下导师。
但是笔试还是最关键的,所以你的考研补习老师一会儿会来和你见面,你看看合不合眼缘。”
裴景川的执行力,是姜云枝见过最惊人的。
他不画大饼,言出必行,行必有果。
姜云枝认真注视男人,语气诚恳,“真的很谢谢你,为了我的前程花了这么多心思。”
裴景川哑然一笑,语气里带着调侃,“枝枝这么爱说谢谢,那我以后不敢给你办事了。”
姜云枝有些局促,耳垂肉眼可见地红了。
袁叔一脸慈爱地看着这对新婚小夫妻,脸上笑出了很多褶子。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今天有什么安排?”
姜云枝庆幸他换了话题,忙说:“我要去中山路的神农中医馆取毕业证。”
裴景川:“不急的话,我忙完回来陪你去。”
姜云枝摆手,“不用,一点小事而已。”
裴景川把鲍鱼粥放在她跟前,语气自然地说:“有事儿给老公打电话。”
老公……
姜云枝低低地应了句嗯,心跳的节拍有些乱。
裴景川把勺子拿起递给姜云枝,姜云枝要拿时他又微微撤退了些许。
女孩儿的指尖划过男人宽厚的掌心,男人下意识地收拢手掌。
姜云枝慌张地抽了抽手,裴景川慢腾腾地松开。
他歉疚地说:“这个勺子我用过了,重新给你拿一个。”
姜云枝抿唇,在裴景川重新拿勺子时,悄悄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袁叔笑得更愉悦,目光也更慈爱了。
好甜!
-
姜耀祖坐在神农中医馆里,像一只又肥腻又硕大的松鼠。
他“咔嚓咔嚓”地嗑着瓜子,瓜子皮扔了一地。
进来看诊的病人,见到这死胖子身边站着七八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立马调头就走。
神农中医馆的馆主莫师傅不敢撵人,也不敢制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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