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若闻言心口一凛。“身子不适,找郎中便是,我不懂医术。”
顾武心急。“已经看过郎中。郎中说,世子得的是心病。
眼下高热不退、昏迷不醒,药喂不进,只一直唤您。”
沈知若垂眸不语,眼睫轻颤。“我也无法,你还是请回吧。”
顾武见她不近人情实在冷酷,心中生了怨气。他家世子何曾做过这些事?难不成,她沈知若真是铁石心肠?
为了他家世子幸福,他顾武也能舍弃一切。
“沈姑娘,我家世子瞒着您,确实有错,但他是情有可原。自与您分别,茶饭不思,在窗下吹了一夜风。如今寒气入体、伤心伤肝,您去见他一面都不愿吗?且不说其他,只请您想想,短短数日,他为您做了多少事。”
“我......”沈知若看着跪在眼前、言辞恳切之人,一时手足无措。更不知如何作答。“你先起来......我出不去。”
顾武暗自舒气。“此等小事您不必担心,我既进得来,就能带您走。”
沈知若两只手紧紧握着。许久,她缓缓起身。“我不能留太久。”
“好。天亮前一定送您回来。”
沈知若:“......”天亮?这么久?
未待她多思,顾武道了句“得罪了”,随即她耳边只余风声。
双脚落地时,她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虽然不想骂人,但顾武这个莽夫竟将她如物件提起,跃身飞出墙头,又跃进别院。害得她险些被领口“勒死”。
“沈姑娘,还请您多多担待。”
沈知若调节气息,无力与他争辩。
栖云别院清雅、奢华、处处透着精致。
她随着顾武穿过回廊,不知道是不是因惊吓,心跳快得依旧未减轻。直到站在萧荣轩门外,她还在想,自己不该来的,可脚下还是朝屋内走去。
屋内药香浓郁,萧荣轩双目紧闭躺在床榻,面色潮红,眉头紧锁。
沈知若一时不敢上前。
那个总是看上去胸有成竹的男子,此刻竟脆弱得像个孩童。
“知若......知若......”萧荣轩忽然睁开眼睛,目光涣散望着门口,嘴角扬起一抹虚弱的笑。“知若......我又梦到你了......知若......”
顾白一张脸几乎拧成包子。
沈知若进门前,他家世子正口齿清晰安排任务。听到顾武声音,瞬息成柔筋脆骨。
实在看不得,寻了个借口,他足下生风逃出门。还有五个汤婆子等他收拾。
顾武同感,但不得不说,世子佯装起柔弱,比戏子还要真几分。
沈知若鼻尖微酸。母亲去前,是否也是如此。
她缓缓上前,触手滚烫的额头让她心头一颤。“怎么烧得这样厉害?”
顾武郑重其事胡诌:“世子喝不下药。我和顾白想尽办法也喂不进。只半梦半醒间念着您。”
沈知若心口似被重物撞到。她咬了咬唇,端起床边药碗。“你们换着歇息,我先照顾他。”
顾武在她最后一字未落时,已逃离般出了门。
碗还在沈知若手上,她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张了张嘴。
亏得还是世子随侍,尚不及她的云儿一半忠心。
她试了试药温,又小心翼翼把碗放在床头。
有些吃力扶起萧荣轩,将药碗凑到他唇边。
她学着从前母亲喂她喝药时的语气:“萧世子,喝药了。”想了想,又补了句:“乖。”
萧荣轩虚弱却乖乖的张嘴。一碗药见了底,却在沈知若欲起身时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知若......别走......别离开我......别留我一人......”
沈知若被他手心的温度烫到,热度直达心口。她不适的想抽回手。“我......我去拿帕子。”她紧张的几乎结巴,一张小脸比萧荣轩还要烫。
萧荣轩双目紧闭,力道却大得惊人,任由她想摆脱,仍不得脱身。
“知若......对不起......”萧荣轩突然再次开口,声音嘶哑微弱:“我不该......瞒你......”
沈知若心头一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进。“先养好病再说这些。”
萧荣轩似听到她回应,渐渐安静下来。
沈知若拧了帕子为他擦拭额头和脖颈,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瓷器。
指尖触碰到他的肌肤,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他的身体似乎轻颤了一下。
他看上去虽然又乖又安静,可沈知若却觉得他的呼吸越发重。
且那人手指固执的勾着她的衣角,仿佛怕她消失。
沈知若的心很乱,或许她需要好好理顺因由。但现在不是好时机。
丑时过半,萧荣轩的热度竟退了些,却开始说胡话。
沈知若单手撑着头,昏昏欲睡。听到他的声音猛的睁眼。
她用手背碰了碰的萧荣轩额头,准备帮他换帕子。
“知若......别不理我......”
沈知若的手顿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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