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完颜部的官道上,积雪已经融得只剩零星残片,马蹄踏过泥泞的路面,溅起点点泥水。努尔哈赤勒住马,抬头望向远处 —— 完颜部的木寨隐约在树林间露出轮廓,可离寨门还有半里地时,就见几个穿着完颜部服饰的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为首的正是博克多的贴身护卫。
“少主人!不好了!” 护卫跑得满脸通红,说话都带着喘,“哈达部的人突然来了!孟格布禄带了两百多人,说是来‘参加会议’,可他们手里都拿着刀枪,还把咱们寨门给围了,说要是不取消会议,就踏平咱们完颜部!”
努尔哈赤心里一沉 —— 孟格布禄这是故意挑事,想在会议前搅局,让那些原本想联合的小部落不敢来,彻底瓦解他们的联盟。他回头对安费扬古说:“你带二十个护卫,先去寨门附近盯着,别让哈达部的人乱来,我跟博克多首领商量对策。”
安费扬古领命而去,努尔哈赤则跟着护卫快步走进完颜部。寨子里一片紧张,士兵们都握着兵器守在要道,不少老人和孩子躲在屋里,偷偷往外张望。博克多正站在寨墙上,眉头紧锁地盯着外面的哈达部士兵,看到努尔哈赤,连忙招手:“贤侄,你可来了!孟格布禄这老狐狸,就是不想咱们联合,故意来捣乱的!”
努尔哈赤顺着博克多的目光看去,只见寨门外,孟格布禄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穿着华丽的兽皮袄,手里把玩着马鞭,身后的士兵列着整齐的队伍,刀枪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他有没有说具体条件?” 努尔哈赤问道。
“说什么要咱们解散联盟,让所有小部落都归顺哈达部,还说你要是识相,就把库尔喀部和瓦尔喀部交给他管,不然就别怪他不客气。” 博克多气得咬牙,“他以为他是谁?真当咱们怕他不成!”
努尔哈赤没急着表态,反而问:“那些要赶来开会的小部落,有消息了吗?”
“有几个已经到了,在寨子里等着,还有几个在路上,估计也快到了。” 博克多叹了口气,“可孟格布禄把寨门围了,他们就算来了,也进不来啊!”
努尔哈赤走到寨墙边,朝着孟格布禄大声喊道:“孟格布禄首领!咱们约定好开会商量部落间的事,你带这么多士兵来,是想打仗,还是想商量事?要是想打仗,咱们奉陪到底;要是想商量事,就把士兵撤了,咱们好好谈!”
孟格布禄抬头看到努尔哈赤,冷笑一声:“努尔哈赤,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勾结小部落,想跟我哈达部作对,真当我不敢收拾你?今天要么你解散联盟,要么我就踏平完颜部,再去端了你的赫图阿拉!”
“你敢!” 博克多忍不住喊道,“咱们完颜部也不是好欺负的,你要是敢攻进来,咱们就跟你拼了!”
孟格布禄刚要回话,突然有个哈达部的士兵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孟格布禄脸色一变,原本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弱了不少。努尔哈赤看在眼里,心里大概有了数 —— 肯定是在路上的小部落到了,孟格布禄怕腹背受敌,才有些慌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远处来了几队人马,正是赶来开会的辉发部、席北部的人。他们看到寨门外的哈达部士兵,都停在远处,不敢靠近。
努尔哈赤趁机喊道:“孟格布禄!你看,大家都是来商量事的,你却带士兵围寨,这不是把大家往对立面推吗?咱们女真部落,本来就该互相扶持,而不是互相残杀,让明朝看笑话!你要是真为女真好,就撤了士兵,咱们一起开会,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好好说!”
那些赶来的小部落首领也纷纷附和:“孟格布禄首领,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动刀动枪的!”
孟格布禄骑虎难下,他带来的士兵虽然不少,但要是真跟完颜部、建州左卫还有其他小部落打起来,也讨不到好。他咬了咬牙,大声说:“好!我就撤兵!但开会可以,要是你们敢说什么对哈达部不利的话,我照样不饶你们!”
说完,他挥了挥手,让士兵们撤到了离寨门一里地的地方。
寨门打开,赶来的小部落首领们纷纷进了寨。博克多让人摆上茶水和点心,大家围坐在一起,气氛却有些沉重 —— 孟格布禄虽然撤了兵,但肯定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接下来的会议,怕是不会顺利。
果然,会议一开始,孟格布禄就率先开口:“咱们女真部落,向来以哈达部为首,你们这些小部落,就该听我的安排。现在努尔哈赤勾结你们,想另立门户,这是破坏女真的团结!我看这联盟就别搞了,大家都归顺哈达部,我保证不会亏待你们!”
他话音刚落,库尔喀部的郎柱就忍不住反驳:“孟格布禄首领,话不能这么说!你说你不会亏待我们,可之前你让我们交一半粮食当贡品,这不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努尔哈赤首领不仅帮我们对抗渥集部,还分给我们粮食和种子,跟着他,我们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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