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如同沉溺在温暖的海水中,缓慢地、一点点地浮向水面。
伽容是在一种极其陌生又无比亲密的感觉中醒来的。
首先感受到的是无处不在的、深入骨髓的酸软与疲惫,仿佛每一寸肌肉都被使用过度,带着一种慵懒的、不愿动弹的倦意。
紧接着,是皮肤上传来的一片片细微的、带着些许刺痛的触感,像是被什么灼热的东西反复烙印过。
然后,他便感觉到了那沉重而牢固的禁锢——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正横亘在他的腰间,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将他整个人牢牢地圈锁在一个温暖而坚硬的怀抱里。
他缓缓睁开眼,冰蓝色的眼眸初时还带着沉睡的迷蒙,适应着从厚重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已是午后时分的明亮光线。
微微侧过头,映入眼帘的,是琴酒放大的俊脸。
他醒着。
银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铺散在枕头上,几缕发丝垂落在他棱角分明的额前。
他半撑着身子,侧卧着,那双墨绿色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极其专注地凝视着他。
那目光深沉得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餍足后的慵懒,一种近乎野蛮的占有欲,以及……一种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温柔。
他不知道这样看了他多久。
被这样毫不掩饰的目光注视着,昨夜那些混乱而炽热的记忆,如同潮水般瞬间冲垮了伽容刚刚清醒的理智。
昏暗的卧室,纠缠的身体,滚烫的呼吸,落在皮肤上如同烙印般的亲吻……
还有他自己,是如何在情潮的冲击下,丢盔弃甲,受不住地呜咽着,一遍遍喊着“哥哥”,甚至在最意乱情迷的时刻,被逼着喊出了那声羞耻至极的“老公”……
而换来的,是琴酒更加凶悍、更加不知疲倦的索取。最后,他只能无力地蜷缩着,带着哭腔含糊地骂着“混蛋”……
“轰——!”
所有的血液仿佛瞬间涌上了头顶,伽容的脸颊、耳朵、脖颈,乃至全身的皮肤,都迅速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绯红。
他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逃离这令人无地自容的注视和回忆,却因为腰间那铁箍般的手臂而动弹不得。
这一动,更是牵扯到了身体各处的酸痛,尤其是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传来一阵清晰的不适感,让他忍不住轻轻吸了口凉气。
琴酒将他所有的反应都尽收眼底,看着他眼中闪过的羞赧、慌乱和一丝细微的委屈,喉间溢出一声极其低沉性感的、带着愉悦的轻笑。
“醒了?”他的声音因为清晨(或者说午后)初醒,更添了几分沙哑的磁性,响在伽容的耳边,带着温热的气息。
伽容把脸埋得更低,几乎要嵌进枕头里,闷闷地“嗯”了一声,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他现在一点都不想面对这个让他变得如此……如此的罪魁祸首。
然而,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身下的床单——他们睡在床的另一侧,显然是昨夜后来转移过来的,身下的床单是干净的。
但就在不远处,那片他们最初……的地方,深色的床单上,依稀可见一小片已经干涸发暗的、刺目的血迹,以及一些其他暧昧的、深深浅浅的痕迹……
伽容的脸瞬间爆红,几乎要滴出血来。他发出一声近乎哀鸣的呜咽,猛地将滚烫的脸颊彻底埋进了琴酒赤裸而结实的胸膛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面那个让他羞愤欲死的世界,也能忘记自己身体里依旧残留着的、属于对方的触感和气息。
琴酒被他这鸵鸟般的举动彻底取悦了。胸腔里发出更加明显的、低沉而愉悦的笑声。
他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来,用带着枪茧却异常温柔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伽容滚烫的脸颊和敏感的耳廓。
“害羞了?”他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和逗弄。
伽容在他怀里扭了扭,表示抗议,却换来腰间手臂更紧的禁锢。
“混蛋……”他闷在琴酒胸膛里,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声音软糯,毫无威慑力,反而像是在撒娇。
琴酒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低下头,吻了吻伽容的发顶,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满足感所充斥。这个他守护了十几年、视若珍宝的人,终于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了。
从身体,到灵魂。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了片刻,享受着这亲密无间后的温存。
直到伽容感觉小腹传来一阵不容忽视的胀意。
他不安地动了动。
琴酒立刻察觉到了,低声问:“怎么了?”
伽容红着脸,难以启齿。
琴酒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松开禁锢着伽容腰肢的手臂,坐起身。精壮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上面甚至还残留着几道暧昧的抓痕——显然是昨夜某只小猫的杰作。
他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一件自己的黑色丝质衬衫,不由分说地裹在伽容光裸的身上。衬衫宽大,几乎将伽容整个笼罩,只露出一双纤细白皙的小腿和赤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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