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的喜悦,还洋溢在二龙山根据地的每一个角落。
金色的稻谷堆满了新建的粮仓,百姓们的脸上,挂着几代人都未曾有过的踏实笑容。
在军师闻焕章的统筹下,一切都显得那么井井有条,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然而,这片宁静祥和,注定是短暂的。
这日午后,一匹快马,如同被烈火追赶的疯牛,从山下官道狂奔而来。
马上的斥候,浑身浴血,衣甲破碎,还未冲到关隘前,便力竭滚鞍下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呐喊:
“敌袭——!朝廷大军——来袭!!”
警钟!
凄厉而急促的警钟声,瞬间划破了二龙山的宁静,响彻了每一个山谷!
正在校场操练的士卒,正在田间劳作的军屯兵,正在工坊锻打的铁匠……
所有的人,都在听到钟声的瞬间,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抄起身边的兵器,脸上那安逸的笑容,迅速被一种百战余生才有的冷冽所取代!
军政堂内,气氛凝重如铁。
武松端坐于主位之上,面沉如水。
下方,鲁智深、杨志、闻焕章等一众核心头领,皆是神情肃穆。
那名侥幸逃回的斥候,正单膝跪在堂下,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微微颤抖:“启禀总教头!朝廷……朝廷派出了大军!主将是‘双鞭’呼延灼!足有五千精骑,前锋已至青州地界,正朝我二龙山杀来!”
“五千骑兵?”鲁智深一听,不惊反喜,握着禅杖的手青筋暴起,“来得好!洒家这禅杖,许久未曾饮血了!正好拿他们来祭旗!”
然而,杨志的脸色,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死死地盯着那名斥候,追问道:“你看清楚了?领军的,当真是‘双鞭’呼延灼?”
“千真万确!”斥候答道,“那将旗之上,一个斗大的‘呼延’二字,绝不会错!而且……而且他们军中,还有一支……一支极为恐怖的铁甲骑兵!人马俱甲,三五十骑用铁索相连,冲锋起来,如同一堵会移动的铁墙!我……我手下的兄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被那股气势吓得肝胆俱裂!”
“连环甲马!”
杨志失声惊呼,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杨志哥哥,何为‘连环甲马’?”施恩不解地问道。
杨志的嘴唇有些发干,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解释道:“这……这是我大宋军中,最精锐的决战兵种!乃是开国名将呼延赞所创,专为攻坚破阵!此阵一旦冲锋起来,便是数万人的步兵大阵,也能被其一冲而散!人马皆披重甲,寻常刀枪弓箭,根本伤之不得!我军……我军皆是步卒,若是与他们在平原旷野相遇,只怕……只怕一个照面,便要全军崩溃啊!”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在场所有头领的心上。刚刚还有些轻敌的鲁智深,此刻也皱起了眉头。
军政堂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说过一句话的身影。
武松。
他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仿佛那即将到来的五千铁骑,在他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
“去沙盘室。”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
巨大的沙盘前,二龙山周边的地形,一览无余。
代表着呼延灼大军的红色旗帜,已经插在了青州通往二龙山的官道之上,如同一支锋利的箭头,直指山寨的心脏。
杨志指着山寨前那片开阔的平地,忧心忡忡地说道:“总教头,呼延灼乃是宿将,他绝不会轻易攻山。他定会选择在此地列阵,引诱我军出战。我军若出,便是以步对骑,以卵击石;我军若不出,他便可以逸待劳,将我等活活困死在山上!”
这,是一个死局。一个利用兵种优势,光明正大布下的阳谋。
鲁智深急得在沙盘旁来回踱步:“那该如何是好?难不成,真要当缩头乌龟不成?”
武松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山前那片平原上。他的眼神,如同鹰隼,掠过连绵的群山,最终,定格在了一处形如葫芦的狭长谷地之上。
“谁说,我们要在此地与他决战了?”
武松拿起竹竿,轻轻一点那片平原,缓缓地摇了摇头:“在此决战,我军必败,绝无幸理。”
他手中的竹竿,猛地一移,重重地点在了那处谷地之上!
“但若在此地,胜负,便未可知了!”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处谷地,名叫“葫芦谷”,谷口宽阔,内里却越来越窄,两侧皆是高达数十丈的陡峭山壁,是骑兵的天然死地!
杨志的眼睛,瞬间亮了!
武松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拿起代表双方兵马的红蓝小旗,开始在这方寸之间,排兵布阵!
他的声音,冷静而又充满了自信,一个大胆而又周密的作战计划,清晰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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