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水战从来非力敌,全凭地利与天时。
芦花深处藏兵甲,烟雨迷蒙掩战旗。
猛虎入林终失势,蛟龙得水展雄姿。
且看烈火烧连壁,太尉兵锋一旦迟。
话说那高太尉,立于旗舰“平寇号”楼船之上,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他眼见神机营火炮之威,不过片刻之间便将梁山泊前来试探的小舟轰得粉碎,心中那股傲气更是如烈火烹油,越发不可收拾。
“哈哈哈!本太尉早就说过,这梁山草寇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高俅抚掌大笑,指着前方烟波浩渺的水面,“传我将令!全军压上!追击那群败兵!今日务必要直捣金沙滩,活捉那宋江黑厮!”
“太尉!”一旁的随军幕僚见状,心中隐隐不安,忍不住再次上前劝阻,“前方水域情况不明,且那大片芦苇荡中恐有伏兵。我军大船吃水深,若贸然深入,只怕……”
“怕什么?!”高俅此时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哪里还听得进逆耳忠言?他一挥衣袖,打断了幕僚的话,“本太尉有神机营在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区区几根芦苇,还能挡住我大宋的天兵不成?再敢言退者,立斩不赦!”
幕僚无奈,只得唯唯诺诺退下。
随着高俅一声令下,庞大的官军舰队,如同被血腥味吸引的巨鲨,调整航向,朝着那看似平静、实则杀机四伏的芦苇荡深处猛扑而去。
……
与此同时,躲在芦苇荡深处的童威、童猛兄弟,正透过密密的芦苇缝隙,死死盯着逐渐逼近的官军大船。
“来了!”童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大哥,这高俅老贼果然中计了!他真敢把大船往这芦苇荡里开!”
童威紧了紧手中的单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老贼狂妄自大,以为凭几门火炮就能横行无忌。今日,咱们就让他知道知道,这八百里水泊的厉害!”
“传令下去!”童威压低声音,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喝道,“各部依照计划行事!第一队、第二队诱敌深入,只许败不许胜,把他们往‘迷魂荡’里引!第三队准备火船,只待风向一变,即刻出击!”
“是!”
随着一声令下,芦苇荡中顿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梆子声。
原本隐藏在芦苇丛中的数十艘梁山快船,突然现身,对着官军的前锋船队放了一通冷箭,随后便调转船头,大呼小叫地向着芦苇荡深处逃窜。
官军前锋见状,哪里肯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一个个嗷嗷叫着,催动战船紧追不舍。
然而,这一追,却是追出了大麻烦。
这梁山泊的芦苇荡,水道纵横交错,如同迷宫一般。
水面下更是暗礁密布,深浅不一。
梁山的水军常年在此操练,对这里的每一条水道、每一处暗礁都了如指掌,驾着小船在其中穿梭自如,如鱼得水。
可官军的大船就不一样了。
那高大的楼船,平日里在大江大河上航行倒是稳当,可到了这就如同大象进了瓷器店,处处受制。
“太尉!前面水道变窄了,大船过不去啊!”
“太尉!左翼有船只搁浅了!动弹不得!”
“太尉!咱们……咱们好像迷路了!”
不过半个时辰,坏消息便接二连三地传到了高俅的耳中。
原本整齐划一的官军船队,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前面的船进退不得,后面的船还在往前挤,为了避免碰撞,许多船只被迫挤在了一起,甚至有些船只因为互相撞击而受损,桅杆断裂,帆蓬纠缠。
“混账!都是一群废物!”高俅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景象,气得直跳脚,“神机营呢?给本太尉轰!把前面的路给轰开!”
神机营的炮手们也是有苦难言。
这周围全是高过人头的芦苇,视线受阻,根本看不见敌人在哪儿。
盲目开炮,不仅打不到敌人,反而容易误伤自己人,甚至引燃周围的芦苇,烧到自己。
就在官军乱作一团之时,一直在暗中观察的童威,猛地抬头看了看天色。
原本平静的湖面上,不知何时起了一阵风。
“东南风!”童威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天助我也!正是此时!”
他霍然起身,拔出腰刀,指着前方挤成一团的官军船队,厉声大吼:“点火!放船!”
“呼——!”
随着令旗挥动,隐藏在上风口的芦苇丛中,突然窜出了数十艘怪模怪样的小船。
这些小船上空无一人,却堆满了干草、硫磺、火油等易燃之物。
船尾处绑着几个大草人,穿着梁山水军的号衣,在风中摇晃,乍一看还以为是真人。
火把扔下,数十艘火船瞬间被点燃!
借着东南风的势头,这数十条火龙,咆哮着、翻滚着,以惊人的速度冲向了处于下风口、动弹不得的官军船队!
“不好!是火攻!”官军旗舰上,那幕僚看着迎面扑来的火海,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叫道:“快!快散开!快躲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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