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泓冷笑,强撑着站直身体,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周谨,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掩盖你的罪行吗?通敌叛国,罪证确凿,天下人不会放过你!”
“罪行?”周谨大笑,声音在殿内回荡,“成王败寇,何来罪行之说?今日之后,史书将由我来书写!你们这些不识时务的蠢材,只会成为史书上的叛逆!”
叛军步步紧逼,刀剑反射着森冷的光。赵泓和臻多宝被逼得不断后退,最终退到了大殿的一角,背靠冰冷的墙壁,再无退路。
赵泓将臻多宝拉到身后,自己则横刀而立,以身为壁。他的背影在臻多宝眼中显得如此高大,仿佛能挡住千军万马,却又如此脆弱,每一处伤口都在诉说着生命的流逝。鲜血不断地从他的伤口涌出,在地上汇聚成一滩血泊,那暗红的颜色刺痛了臻多宝的眼睛。
“赵兄...”臻多宝的声音哽咽,他的手无力地搭在赵泓未受伤的肩头,指尖感受到他脉搏的剧烈跳动。那急促的节奏,是生命在强弩之末的挣扎。
赵泓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复杂,有决绝,有不舍,更有深深的担忧:“多宝,我若倒下,你便...”
话未说完,但臻多宝已然明白。那是要他趁机自尽,免遭叛军羞辱。文臣死节,武臣死战,这是他们最后的尊严。
“不!”臻多宝坚决摇头,握住赵泓的手,“要死,一起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赵泓还想再说什么,叛军已经发起了最后的进攻。数十名叛军一拥而上,刀剑齐出,寒光凛冽。
赵泓大喝一声,声如惊雷,凤嘴刀化作一道银虹,迎向敌人。纵然身受重伤,他的刀法依然凌厉无比,刀锋过处,血肉横飞。转眼间就有三名叛军倒在他的刀下,惨叫声在殿内回荡。
但叛军人数太多,如潮水般涌来,他一人难以抵挡。很快,又有几把刀剑砍在他的身上,鲜血飞溅,染红了墙壁。一道刀伤划过他的脸颊,鲜血顺着下颌滴落,但他恍若未觉,依然奋力挥刀。
“赵兄!”臻多宝惊呼,想要上前相助,却被赵泓厉声喝止:“别过来!保护好自己!”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从暗处射来,直取臻多宝咽喉。赵泓眼疾手快,猛地转身,用身体挡住了这一箭。
“呃...”箭矢射中他的后背,他闷哼一声,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凤嘴刀插在地上,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赵兄!”臻多宝再也顾不得其他,冲上前扶住他。
赵泓靠在他身上,气息微弱,声音几乎难以辨认:“多宝...对不住...我终究...没能护你周全...”
臻多宝泪如雨下,紧紧抱住他:“不,你做得够多了...够多了...是我连累了你...”
叛军见赵泓重伤,顿时士气大振,纷纷围了上来,刀剑指向二人。周谨得意地大笑,声音中满是猖狂:“给我拿下!我要活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如春雷炸响。
“殿前司救驾!逆贼受死!”
赵泓的副将率领援兵终于赶到,铁甲铿锵,刀光如雪,瞬间与叛军战成一团。殿内顿时陷入混战,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周谨见状大惊,面色骤变:“怎么可能?韩德不是已经...”
“韩德已经伏诛!”副将大喝,手中长刀挥过,一名叛军应声倒地,“周谨,你的阴谋已经败露,还不束手就擒!”
局势瞬间逆转,叛军被援兵团团包围,很快就被剿灭大半。周谨见大势已去,面色灰败,想要逃跑,却被副将一刀砍翻在地,鲜血从胸口喷涌而出。
臻多宝顾不上其他,急忙查看赵泓的伤势。只见赵泓已经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身上的伤口依然在流血,将臻多宝的衣袖也染得通红。
“太医!快传太医!”臻多宝嘶声大喊,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副将急忙命人去请太医,自己则带人清理残敌,护卫皇帝和太后移驾安全之处。
臻多宝将赵泓平放在地,撕下自己的衣袖为他包扎伤口。他的手在剧烈地颤抖,眼泪不停地落下,混合着鲜血,在赵泓苍白的脸上划出淡淡的粉痕。他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每一处伤口,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瓷器。
“赵兄,坚持住...太医马上就来了...”他轻声呼唤,声音哽咽,“你答应过要陪我去江南的,你不能食言...”
赵泓毫无反应,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臻多宝握着他冰冷的手,心中充满了无力和自责。若不是为了他,赵泓何至于此?这个纵横沙场、所向披靡的将军,本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却因为保护他而落得如此下场。
太医匆匆赶来,看到赵泓满身的伤势,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急忙为赵泓诊脉,面色越来越凝重。
“怎么样?”臻多宝急切地问,声音中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祈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