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秘密据点(临时安全屋)
枫叶国行动结束36小时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已过,但阴霾更浓。
临时安全屋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血腥味和压抑到极致的沉默。这并非他们熟悉的三号据点——那个被“鼹鼠”精准点名的死亡陷阱已被彻底放弃。这里是鬼手利用最后储备的加密资源,在京城错综复杂的旧城改造区深处临时激活的“蜂巢”,环境简陋,只有基础的维生和通讯设备,却胜在位置隐蔽,信息节点完全独立于国安常规网络。
铁壁躺在角落一张简易的行军床上,胸膛裹着厚厚的绷带,连接着便携式生命监护仪。夜莺刚为他完成第二次紧急清创和内部引流,强效抗生素和止痛剂通过静脉滴注维持着他的生命。他依旧昏迷,脸色蜡黄,每一次粗重的呼吸都牵动着绷带下的伤口,监护仪上微弱但稳定的曲线是此刻唯一的慰藉。
赵雨晴则被安置在房间最里侧,躺在一个经过改装的低温维生舱内。舱体表面凝结着薄霜,生命体征被压制在濒临断绝的最低谷。夜莺成功“冻结”了“塞壬”芯片,代价是赵雨晴的身体如同风中的残烛,仅靠维生系统维系着那微弱的火苗。夜莺本人也脸色苍白,眼底布满血丝,枫叶国行动中的内伤和精力透支尚未恢复,又承担着两名重伤员的持续监护。
鬼手蜷缩在房间中央唯一一张还算完好的桌子旁,面前是几台用备用零件和应急设备临时搭建起来的简陋终端。屏幕的冷光映着他同样憔悴的脸和手臂上缠着的绷带。他的“老婆们”在枫叶国几乎全军覆没,此刻只能进行最基础的信息接收和有限度的被动监控,效率大打折扣。他正一遍遍复盘着那个署名为“鼹鼠”的警告信息,试图从加密路径和那个扭曲的老鼠啃齿轮图标中找出蛛丝马迹,眉头紧锁。
凌风靠墙站着,肋下的伤口重新缝合包扎过,但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和长途奔袭的疲惫感并未完全消退。他拒绝了夜莺提供的强效镇痛剂,只靠意志力硬撑着。药物的副作用和透支感会影响判断,在“鼹鼠”的獠牙已经亮出的此刻,他必须保持绝对的清醒。他的目光扫过重伤的同伴和维生舱中命悬一线的赵雨晴,最终落在房间另一个存在感极低的身影上。
魅影。
她独自坐在靠近通风口的阴影里,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肩部的伤口似乎已经无碍,至少表面上看不出异样。她换上了一套毫不起眼的灰色运动服,脸上戴着新的、毫无特征的面具。从枫叶国返回的路上,她并未离开,但也未与任何人交流,只是沉默地跟随,像一个冰冷的影子。凌风没有驱赶,也无法信任。她检查过那个空生物舱后,似乎陷入了一种更深的沉默。此刻,她正用一块干净的布,缓慢而仔细地擦拭着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刃,动作一丝不苟,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掌控的东西。
压抑的气氛被一阵突兀的、压抑的呻吟声打破。
发出声音的是赵淮安。这位国安的老特工在枫叶国行动前负责外围接应和京城情报梳理,行动结束后也撤到了这个临时据点。他年纪不小,连日的高压和昨晚的紧急转移让他疲惫不堪。此刻他正捂着小腹,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老赵?怎么了?”凌风立刻警觉起来,迈步上前。
“没……没事……”赵淮安勉强挤出笑容,摆摆手,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佝偻下去,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可能……吃坏肚子了……刚才在食堂……”
“食堂?”凌风眼神瞬间锐利如刀!这个临时据点的食物来源极其有限,所谓的“食堂”只是隔壁房间一个临时搭设的加热点,由赵淮安负责用速食品简单加热处理。他立刻追问:“你吃了什么?什么时候吃的?其他人呢?”
“就……就吃了点加热的速食粥和酱菜……大概一小时前……”赵淮安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就我一个人……想着你们都在忙……夜莺医生给的营养剂……我吃不惯……”他话未说完,猛地弯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痛苦的喘息。
“夜莺!”凌风低喝一声,同时身体紧绷,锐利的目光扫视整个房间,手已按在腰间的枪柄上。投毒!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是“鼹鼠”的“清洁工”?!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是……食物源一开始就被污染了?
夜莺如同离弦之箭冲到赵淮安身边。她没有立刻检查食物残渣,而是直接抓住了赵淮安的手腕,三指精准地搭在他的脉搏上,同时另一只手翻开他的眼皮,观察瞳孔。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带着职业性的冷酷。
“脉搏细速紊乱,瞳孔轻微散大……”夜莺语速极快,脸色凝重,“腹痛、恶心、无呕吐物……老赵,你的头发!”她突然注意到赵淮安鬓角处,几根花白的头发竟然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微微反光的灰白色泽,并且异常脆弱,她轻轻一碰,就断裂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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