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没停透的时候,栀把淡紫色的律者能量收进指尖——那能量在基地暖黄的光里软得像糖霜,此刻却得裹进作战服的夹层里。爱莉希雅帮她理衣领时指尖顿了顿:“真要一个人去?”
“只是去东欧区看看能量塔残骸。”栀偏头避开对方要往她口袋塞糖的手,耳尖还带着点没褪的粉,“凯文说那边信号断了快一周。”
白泽抱着毛绒熊凑过来,把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塞她手里:“姐姐早点回来堆雪人。”栀捏了捏孩子冻得发红的指尖,没说话。千劫靠在门框上,扔过来副磨损的手套——是他改小过的那双,绒毛磨掉了大半,却还暖烘烘的:“别死在外面。”
运输机的舱门合上时,雪粒被气流卷成白雾。栀把巧克力塞进兜里,摸出帕朵改的暖手宝攥着——铁盒子里的恒温装置“咕噜”响,像基地里永远不停的咖啡机声。三个小时后舱门再打开,风裹着沙砾砸在脸上,疼得像挨了记闷拳。
这里早没了雪。
街对面的广告牌塌了一半,锈铁架上还挂着半截海报——印着穿礼裙的女人笑,裙摆上的碎钻被风沙磨得发白。栀踩着碎玻璃往前走,作战靴碾过个空罐头,“哐当”声在空荡的街里荡开,惊得墙角窜出只瘦得露骨的猫。
“站住!”
喊声从背后炸开时,栀正弯腰看地上的能量残留。是淡红色的,混在血渍里渗进砖缝——是崩坏能,却比基地里记录的更杂,像被什么东西搅碎过。她没回头,直到冰凉的枪口抵住后颈。
“把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是个少年的声音,发颤,却硬撑着狠劲。栀摸出暖手宝递过去,铁盒子还温着,少年愣了下,骂了句“妈的”,又把枪口顶得更紧:“还有!别耍花样!”
巷口突然传来女人的哭喊声。少年的手一抖,栀顺势偏身,指尖擦过枪身时,淡紫色的能量快得像道影子——枪“当啷”掉在地上,零件碎成三截。少年吓得后退两步,撞在墙上时才看清她的脸:十七岁的样子,猫耳贴在发间,眼尾泛着点淡紫,却没半点温度。
“能量塔在哪?”栀捡起暖手宝,拍掉上面的灰。少年咬着唇不说话,直到巷口的哭声变成惨叫,他才猛地往巷子里冲:“妈!”
栀跟着走进去时,胃里猛地一缩。三个穿破夹克的男人正踹个中年女人的背,地上滚着个铁饭盒,杂粮面包碎在血里。少年扑过去咬其中一人的胳膊,被反手甩在墙上,头撞在砖上,“咚”的一声闷响。
“小孩碍事。”最壮的男人摸出刀,刀尖在夕阳下闪了闪。栀没动,只是抬了抬指尖——淡紫色的能量像条软鞭,卷住男人的手腕时没用力,却让他疼得跪下来。另外两人要跑,被能量钉在墙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
“滚。”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训练场上惯有的冷。男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刀掉在地上,沾着女人的血。少年扶他妈起来,看栀的眼神从怕变成了惊,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能量塔……在那边。”女人咳着血指方向,“上周塌的……埋了好多人……”
栀往那边走时,听见少年跟过来。“你是逐火之蛾的?”他声音还抖,却比刚才稳了,“我哥……以前受过你的训练。”栀脚步顿了顿——她训练过的人太多,大多死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也未必比死了轻松。
能量塔的残骸堆成座黑灰色的山。钢筋像断骨似的戳在天上,上面还挂着碎掉的防护服。栀蹲下来摸残骸,指尖沾了黑灰,混着没干的血。少年站在她身后,小声说:“塌的时候在下雨……好多人没跑出来……”
“里面有能量反应?”栀打断他。少年愣了下,点头:“昨天还有……像打雷似的响。”栀没再说话,指尖的能量探进残骸缝里——触到团滚烫的东西时,她猛地缩回手。
是崩坏能,却被人改造过,裹着活人的体温。
“谁在里面?”栀问。少年脸白了:“是……是那些没走的人……他们说要靠这个活下去……”
话音刚落,残骸堆突然动了动。块水泥板掉下来,砸在地上扬起灰。栀把少年拽到身后,能量在掌心凝成盾——从裂缝里爬出来的人穿着破作战服,眼白变成了灰的,指甲缝里全是血,看见栀就扑过来,喉咙里喊着“能量……给我能量……”
是被崩坏能污染的逐火之蛾成员。栀闭了闭眼,能量刺进他心脏时没犹豫——训练场上她教过他们,被污染了就自我了结,别给敌人留机会。可这人大概是忘了,或者……不敢。
尸体倒在地上时,少年突然哭了。“是……是队长……”他蹲下去捂着脸,“他说要等逐火之蛾来救我们……他说你会来的……”
栀没说话。她走进残骸堆里,里面藏着十几个活人,都缩在角落,看见她身上的作战服就发抖。有个小女孩抱着布娃娃,娃娃的胳膊掉了只,她却攥着不肯放,眼睛亮得像白泽,却没半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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