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斯魔顺着她的笔尖看过去,没立刻说话。他手指轻轻摩挲着软布的边缘,过了会儿才轻声道:“再亮一点会更好。”他没伸手去碰画笔,只是抬眼望向窗外——天刚擦黑,真的有颗亮星挂在樱花树梢上,“像外面那颗那样。”
格蕾修立刻往窗外瞅,小脑袋点了点,又低头蘸了蘸白颜料。这次她没急着点,而是用笔尖轻轻蹭了蹭画布,让白色慢慢晕开,倒真有了点星光发亮的样子。“这样呢?”她仰起脸问,眼里映着画布上的光。
“嗯。”科斯魔应了声,声音比平时放软了些,“很好。”他拿起软布,轻轻碰了碰她沾着颜料的手指,“别蹭到脸上。”
格蕾修乖乖缩回手,却没让他擦,反而把指尖往画布角落的“草地”上点了点——蓝颜料在绿草地上晕开个小点儿,倒像只藏在草里的小虫。她自己先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是小花。”
科斯魔没拆穿,只是看着她用不同颜色的颜料在画布上涂涂画画。画室里很静,只有笔尖擦过画布的沙沙声,还有风拂过窗棂的轻响。格蕾修画累了,就把下巴搁在画架边缘,小声问:“科斯魔哥哥,你以前见过真正的花海吗?梅姐姐说,以前的世界有好多好多花。”
科斯魔的指尖顿了顿。他想起很久以前的战场,硝烟漫过焦土,哪有什么花海。但他没那么说,只是看着画布上格蕾修画的、挤在一起的彩色小花,轻声道:“见过。”
“真的?”格蕾修眼睛亮了,“比我画的好看吗?”
“嗯。”科斯魔拿起她放在旁边的另一支笔,蘸了点淡粉的颜料,在她画的花海边缘添了朵小小的樱花,“比这个好看一点。”
格蕾修凑过去看,小手指轻轻碰了碰那朵樱花,忽然把自己的画笔塞到他手里:“科斯魔哥哥也画一朵。”
科斯魔握着那支小小的画笔,指尖有些僵硬。他没画过花,只画过战场的地图、武器的纹路。但他还是低头,学着格蕾修的样子,在那朵淡粉樱花旁边,又添了朵更浅的——虽然花瓣歪了,却也像模像样。
格蕾修拍了拍手,小身子往他身边凑了凑,肩膀几乎碰到他的胳膊。“等画完了,我们把它挂在梅姐姐的实验室好不好?”她小声说,“梅姐姐总对着数据板皱眉头,看了花会笑的。”
科斯魔没说话,只是把软布递到她手里,让她自己擦手指。窗外的亮星又升高了些,月光顺着窗缝溜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画笔下,把画布上的花海和星星,都照得软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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