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风裹着柳絮漫过康瑞市的断壁残垣时,栀正蹲在一栋倾颓的写字楼顶调仪器。猫尾巴尖卷着枚能量探测器,银灰色的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屏幕上的崩坏能指数正以不规则的频率跳动,比情报里标记的数值高出近三成。
“西北方向三公里。”她指尖在探测器上敲了敲,耳尖的绒毛轻轻抖了抖。风里除了尘埃味,还混着点极淡的、类似发条转动的脆响。
刚站起身,身后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栀没回头,猫爪状的能量刃已在掌心凝成半透明的弧光——镜之律者的权能自带感知,她能清晰捕捉到身后那道“存在”:身高不足一米五,能量波动弱得像株濒死的崩坏植物,却带着种诡异的“规整感”。
“逐火之蛾的镜之律者。”
声音软得像浸了糖的玻璃珠,甜腻里裹着冷意。栀缓缓转身,看见个站在天台边缘的人偶——瓷白的脸,琉璃色的眼,银灰色的长发梳成两条垂到脚踝的麻花辫,裙摆是老式洋装的样式,缀着圈生锈的黄铜铃铛。风吹过时,铃铛没响,反倒是她关节转动时发出“咔嗒”声,像只上了年头的发条玩具。
“第十律者。”栀的能量刃又凝实了几分,“单独行动?”情报里说第十律者是多主体共生形态,从未有过单个主体脱离的记录。
人偶歪了歪头,琉璃眼映着远处的废墟,竟笑了笑——唇角的弧度是用刻刀雕出来的,规整得毫无生气。“他们在找更‘有趣’的东西。”她抬手,指尖划过自己瓷白的脸颊,“而我想看看……能让凯文都忌惮的‘最强战力’,到底是什么样。”
栀没接话,只是紧了紧握着能量刃的手。她不喜欢这人偶的眼神,像在打量件待价而沽的藏品。
“你知道吗?”人偶忽然向前走了两步,裙摆扫过地面的碎石,“逐火之蛾的大家……好像不怎么信任你呢。”她琉璃眼眨了眨,声音压得更低,“我听见梅比乌斯博士在实验室说,‘镜之律者的权能太不稳定,该加道保险’;还看见爱莉希雅小姐对着你的照片叹气哦,说‘要是栀只是个普通女孩就好’。”
能量探测器的警报声突然尖锐地响了声。栀垂眼,看见屏幕上的指数因她情绪的波动而剧烈跳动。她指尖按在探测器上,冷声道:“挑拨离间对我没用。”
“是挑拨吗?”人偶轻笑起来,黄铜铃铛在她发间轻轻晃,“可上周在基地,白泽小姑娘偷偷把你送她的平安结藏进抽屉时,眼里明明是怕被别人看见的慌张呢。还有樱小姐,她给你编剑穗时,针脚偏了三次——你以为她是手抖?”
栀的猫耳猛地竖了起来。白泽藏平安结是因为绳子磨破了边,想偷偷换根新的;樱编剑穗时走神,是因为铃在旁边打翻了颜料盘——这些事,这人偶怎么会知道?
“他们怕你啊。”人偶的声音突然近了些,几乎贴在她耳边,带着股陈旧的木头味,“怕你哪天像其他律者一样失控,怕你镜中的力量反过头来吞噬他们……毕竟,你本来就不是‘人类’,不是吗?”
能量刃的边缘突然泛起不稳定的涟漪。栀猛地侧头,猫爪刃擦着人偶的麻花辫扫过,切断了几根银灰色的发丝——那发丝落地时竟化作细小的崩坏能粒子,簌簌地散了。
“你看。”人偶退开两步,毫发无伤,反而笑得更“甜”了,“你在生气。是被我说中了?”她抬手,掌心浮起面指甲盖大的能量镜,镜中映出栀此刻的脸——猫耳泛红,眼尾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戾气。
“逐火之蛾需要的是‘可控’的武器。”人偶的声音像毒蛇吐信,“等哪天你这把‘武器’生了锈……你猜,爱莉希雅会亲手毁掉你吗?就像她处理掉那些失控的实验体一样。”
“闭嘴。”栀的声音冷得像冰。镜之律者的权能开始剧烈波动,周围的断壁残垣在她身后映出无数面半透明的镜影,每面镜子里都映着把能量刃,蓄势待发。
人偶却突然不笑了,琉璃眼定定地看着她:“我只是在给你个选择。”她抬手往废墟深处指了指,“那里有座旧研究所,藏着能让你彻底掌控权能的东西。只要你……”
话音未落,栀已消失在原地。下一秒,能量刃重重劈在人偶刚才站的位置——天台的水泥地面被劈出道半米深的裂痕,碎石混着镜影的碎片簌簌下落。
人偶的身影出现在十米外的断柱后,裙摆上沾了点灰尘。“真是不友好。”她轻轻拍了拍裙摆,语气里却没怒意,“不过没关系……”
栀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无数面镜子在废墟间炸开,镜影里的能量刃同时射出,织成张密不透风的光网。人偶的身影在光网中闪了闪,化作串黄铜铃铛坠落在地,叮当作响。
“诱饵吗。”栀收了权能,猫耳耷拉下来。风里的发条声彻底消失了,只剩下能量探测器还在固执地鸣响——西北方向的崩坏能指数,不知何时又涨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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