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春末。
欧洲,天命总部后山。
不同于地下实验区的冰冷压抑,后山是一片被精心打理的秘境。漫山遍野的栀子花正值盛放期,洁白的花瓣层层叠叠,如同雪落枝头,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清甜馥郁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山谷之间。花海边缘,是一片长势茂盛的栀子树林,树干挺拔,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林间的小径上,温暖而柔和。
这是奥托极少踏足的地方。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天命大主教的世界里,只有冰冷的实验数据、复杂的阴谋算计,以及对复活卡莲的偏执执念。他的脚步,永远停留在作战指挥室、地下实验室,或是与逆熵对抗的战场上,从未有人见过他如此放松地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
而此刻,奥托正牵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漫步在栀子树林间。
德丽莎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银色花纹,与她银白色的长发相得益彰。她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皮肤依旧是那种近乎透明的白皙,冰蓝色的眼睛如同最纯净的蓝宝石,带着孩童特有的懵懂与好奇,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的小手被奥托紧紧握着,奥托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包裹着她小小的手,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爷爷,这里的花好香啊。”德丽莎仰起头,看着身边的奥托,声音稚嫩清脆,如同林间的风铃。
奥托低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这笑容,褪去了往日的冰冷与狂热,只剩下纯粹的暖意,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而柔和。“是啊,很香。”他轻声说道,目光落在不远处盛放的栀子花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罕见的恍惚,“卡莲……也很喜欢栀子花。”
德丽莎眨了眨眼,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卡莲是谁呀?是爷爷很重要的人吗?”
提到卡莲的名字,奥托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思念,有痛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悠远:“嗯,是爷爷这辈子,最想守护的人。”
他没有再多说,只是牵着德丽莎的手,继续向前走去。林间的空气清新,带着泥土的芬芳和栀子花的香气,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德丽莎好奇地伸手去触摸路边的树叶,树叶的触感光滑而柔软,让她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声。
“爷爷,你看!”德丽莎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朵栀子花,“那朵花好大呀,像不像一个白色的小喇叭?”
奥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朵栀子花确实比周围的花朵要大上一圈,花瓣饱满,姿态优雅,在阳光下散发着圣洁的光芒。“像。”他笑着说道,弯腰将那朵栀子花摘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插在德丽莎的发间,“这样,我们的小德丽莎,就更漂亮了。”
德丽莎抬手摸了摸发间的栀子花,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嘴角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露出了两颗小小的乳牙。“谢谢爷爷!”
看着她纯真的笑容,奥托的心中一片柔软。这十五年的偏执与煎熬,那些失败的实验体,那些冰冷的基因数据,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他所追求的,或许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容器”,而是这份久违的、纯粹的温暖与陪伴。
不远处的花海边缘,栀和白泽静静地站着,看着林间那温馨的一幕,脸上都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栀依旧穿着那身修女服,银线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她的目光落在奥托和德丽莎身上,眼神平静无波,心中却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作为奥托的姐姐,她见证了他从小到大的偏执与孤独。从卡莲去世的那一刻起,奥托的世界就只剩下了“复活”这一个执念,他封闭了自己的内心,拒绝了所有的温暖,活得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而现在,因为德丽莎的出现,他似乎终于找回了一丝人性的温度。
“好久……没看到奥托这个样子了。”白泽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奥托的背影,眼中满是欣慰,“以前的他,总是冷冰冰的,脸上从来没有笑容,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其他人,都带着一种疏离感。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只会活在对卡莲的执念里了。”
栀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清淡:“德丽莎,确实是他的‘赠礼’。不仅是神明赐予他的,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她知道,德丽莎的出现,不仅治愈了奥托内心的创伤,也为这个冰冷的天命总部,带来了一丝温暖与希望。
“你说,奥托以后会不会变得不一样?”白泽好奇地问道,“他会不会不再像以前那样偏执,不再只想着复活卡莲,而是好好地照顾德丽莎,做一个真正的爷爷?”
栀的目光落在德丽莎身上,看着她纯真的笑容,轻声说道:“会的。”她知道,历史的轨迹不会改变,奥托依旧会为了复活卡莲而努力,但德丽莎的存在,会成为他心中最柔软的牵挂,会让他在偏执的道路上,多一份克制与温情。“德丽莎会成为他的软肋,也会成为他的铠甲。她会让奥托明白,除了复活卡莲,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他守护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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