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桂用刀尖挑起块新铸的银元:这劳什子龙元,比老子的军饷成色足!这玩意能在长春兑?
当然可以兑。 朱云飞指挥侍从打开地图,二十三个红圈罩住各色商号,广信分号开在哪里,龙元就与当地硬通货挂钩 —— 在长春兑吉林官帖;到奉天兑北洋银元;进旅顺口... 象牙柄敲打在地图上,直接折合中东铁路股票。
庞作屏指着 准备金 三字上:二十七万两炉银改铸,按三成兑付准备,实际流通额应是... 他的算盘珠子疯狂跳动,九十万两!
“不不不,庞大人,这二十七万两炉银实际上还是官贴的储备金,目前广信官贴已经超发到3000万吊了,现在已经有商户开始拒收官贴了,这才是广信银行现在最大的问题。”
达桂拍案,震得茶盏乱跳,佩刀卡在椅缝里铮铮作响:妈巴子的!那你还叫我们来听个毛!钱庄就是个坑,老子在吉林开的钱庄,存百两还得倒贴二钱!
“大人,下官来确实是有挣钱的门路,但是超发货币最终只会让货币不值钱,不是长远之策。我们首先要解决的是市面上的官贴,所以我准备发行‘豆票’。”
“豆票?”徐世昌似乎提起了兴趣,饶有意味的打量着朱云飞。
朱云飞一拱手道:“眼下春耕刚完,派差役下村统计种豆亩数。按预估产量借广信公司名义发行‘粮本票’,粮商想收豆得先花真金白银买票!”
庞作屏的算盘珠子一抖:“要是秋收不够数...”
“所以每张票只抵八成果子!”朱云飞把炭块丢进水里呲呲响,“就算遭灾减产,咱们早收了定金!”
“沙俄人的中东铁路有六节冷藏车厢。”朱云飞用火钳画出铁道图,“打通哈尔滨铁路交涉局的关系,每月匀出两节冷藏车,运豆时混装俄国军需避税。”他突然往炭盆泼勺油,火苗轰地窜起,“码头上豆子堆成山,欧洲商船急着要货,价格不得翻着跟头涨?”
达桂的刀鞘压住铁道图:“毛子肯借车皮?”
“这个不是难点!”朱云飞一顿,又道:“我西边的家族传来消息,今年的沙俄不太平,海参崴很容易打点。”
朱云飞画风一转,冲着众位大人一笑:“我们还可以派人在上海租界放风,说小日子三井商社要囤百万石豆。”他啪地捏碎豆壳,“等各地粮商疯抢时...”又摸出张仿制的小日子订单晃了晃,“咱们分批放货,每涨一成价就抛十万石!”
徐世昌摆弄了一下扳指:“东洋人岂会配合?”
“三井的吉田掌柜上月刚纳了第五房小妾。”朱云飞笑着展开礼单,“送他些上好的关东烟,够换张盖章的空白订单了!”
“这和官贴有什么关系...”庞作屏的把算盘放到桌子上,也开始认真端详起朱云飞:“难道你的意思是...”
“不错...”朱云飞用象牙柄点了点‘官贴’二字“我准备在合适的时间用豆票回收市面上的官贴,并发行新的票据,保持合理的发放规模,重新构建广信银行的信誉。”
达桂正了正刀鞘,重新端坐好:“到时候再超发一部分?还不如直接拿豆票。”
“诸位大人。”朱云飞用象牙柄挑开地图,露出张画满红绿箭头的洋文图纸,像极了道士画的驱鬼符。
诸位且看,这是美利坚今年三月至今的股票走势。 他在断崖式下跌的曲线上敲了敲,好比咱们的粮价,昨天还值三钱的黍米,今早跌得只剩糠钱!
庞作屏的鼻烟壶停在半空:这与咱们何干?
大有干系! 朱云飞突然抖出叠照片,上面是纽约街头挤兑的人群,这些洋人银行正在吐血甩卖资产 —— 他抽出三张泛黄的契约照片:
【科罗拉多金矿股契】原先十两银子的股票,现价不到三钱!
【匹兹堡钢铁厂债票】借据面值百万两,六折就能吃进!
【芝加哥粮仓抵押书】存着八十万石小麦的仓单,只要首付两成!
达桂的刀鞘压住金矿股契:老子带兵抢矿还得死人,你这空手套白狼?
正是此理! 朱云飞突然展开大清户部银行的空白票券, 我准备以广信银行为抵押,咱们分三批借黄金,首批 30 万两通过旧金山华侨商会代持,买断科罗拉多三个金矿勘探权,雇华工开采,炼成金条运回国内还贷,富裕的继续投入!第二批 70 万两:放印子钱给美国银行,月息三分 —— 他们现在急红眼了,五分都肯借!
朱云飞看着已经瞪红眼的众人,顿了下道:“尾批 100 万两,等股价跌到底时抄底,转手卖给摩根、洛克菲勒那些大财阀!
徐世昌的翡翠扳指刮过钢铁厂债票:若洋人赖账...
所以专挑有实物的下手! 朱云飞亮出伯利恒钢铁公司的照片,高炉正冒着黑烟,这厂子欠债百万两,可库存的生铁就值一百五十万!咱们以债主身份接管,转手把铁卖给小日子—— 三井商社开价每吨多给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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