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龙掏出从赵天鹰那顺来的铜酒壶,壶身上刻着“伏特加是最好的消炎药”几个歪歪扭扭的汉字。他把高度伏特加浇在军官血肉模糊的膝盖上,酒精与伤口接触发出滋滋的声响。凄厉的惨叫惊飞了树梢的水滴,几只早归的候鸟扑棱棱冲向雾蒙蒙的天空。
“现在,”他把酒壶塞进对方嘴里,金牙参谋官的呼吸喷在他手背上,带着伏特加和血腥的混合气味,“你有个口信要带给赤塔司令。”
参谋官抬起汗湿的脸,浑浊的眼睛里映着郑海龙冷峻的面容。郑海龙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告诉他,下次派来巡逻的人,记得带够伏特加。”
当雪橇载着淘汰掉的三十个哭爹喊娘的伤兵消失在晨雾中时,托洛茨基一脸狐疑的看着郑海龙:“你就问句以前欺负没欺负过手无寸铁的百姓,就能甄别出好人坏人?”
郑海龙高深莫测的看着他:“东方的神秘你不懂。”
【下次微表情识别不用找我了,用你的东方神秘吧。】弓琳琳无情的打击道。
郑海龙尴尬的轻咳了下,他转向爆破兵瓦西里,他正蹲在缴获旁清点战利品。他粗糙的手指拂过马克沁机枪冰冷的枪管,突然从弹药箱底部抽出一包印着双头鹰徽记的文件。羊皮纸在潮湿的空气里微微卷边,散发着淡淡的樟脑味:“郑队长,你看这个...”
郑海龙大步走来,战术目镜的蓝光扫过文件。潦草的俄文字迹在镜片上自动转译成汉字:【波兰劳工转运计划...赤塔至海兰泡...5月20日...每车厢装载60人...】。他捏碎了一块半融的冰凌,冰水混合着泥浆从指缝簌簌落下,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告诉厨房,”郑海龙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明天给战士们加餐。”他微微扬起下巴,阳光洒在他微微泛红的脸庞上,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我们要打硬仗了。”
郑海龙用力合上文件,羊皮纸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让伙房准备点热乎的,让战士们吃饱喝足,养足精神。”
赤塔的报复来得比预期更快。第二天的清晨,侦察兵列文跌跌撞撞冲进营地时,郑海龙正用匕首削一根白桦木棍。木屑纷纷扬扬落在他的皮靴上,像一层薄雪。
“一千人的步骑混合部队在集结,两门75毫米野战炮。”列文吐掉嘴里的松针,冻得发青的嘴唇不停颤抖,“炮轮加了防滑铁链...”他剧烈咳嗽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融化的巧克力,“预计明天正午抵达冰湖。”
郑海龙把削尖的木棍插进泥地,木棍顶端绑着的红色布条在潮湿的空气中无力地垂着,像面投降的白旗。“他们学聪明了。”他眯起眼睛,远处湖面上的雾气正在朝阳下泛着诡异的粉红色,“去把“礼物”准备好。”
当夜,爆破组像一群幽灵般潜入冰湖边缘。瓦西里带着五名战士,冰镐凿击冰面的声音被刻意控制在最小。他们像雕刻家般精心在半融的冰面上凿出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洞的间距精确到厘米。
“轻点,你这头笨熊!”瓦西里低声呵斥一个毛手毛脚的新兵,“你要是给我把冰层敲裂了我就把你塞上堵缝?”
伊万诺夫跪在冰窟旁,呼出的白气在络腮胡上结霜。他小心翼翼地将特制的“泥雷”沉入水下——这是用冻硬的狼胃袋包裹黑火药,外缠渔网和生锈铁钉的致命礼物。铁钉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像是某种深海怪物的獠牙。
“引信调好了?”瓦西里低声问,手中的冰镐突然凿穿了一层薄冰,冰冷的湖水瞬间浸透了他的靴子。
爆破手拍了拍胸脯,羊皮袄上结的冰晶簌簌落下:“延时二十秒,足够他们全部踏上湖面。”他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黑洞,“够那些老爷兵喝一壶的。”
翌日正午,赤塔军队如期而至。上校骑在高大的顿河马上,镀金的肩章在稀薄的阳光下闪闪发光。今年的寒潮让贝加尔的湖冰没有解冻的迹象,他举起望远镜扫视湖面,镜片反射的光斑像只不安分的萤火虫。融雪形成的水雾让能见度不足百米,但他还是发现了异常:“停!湖心冰面颜色不对!”
可惜警告来得太迟。当前导骑兵踏上湖心时,郑海龙在三百米外的松林里按下了起爆器。他特意选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就像在剧院预订了最佳包厢。
“轰——!!!”
闷雷般的巨响中,蛛网状的裂纹以惊人的速度在冰面上蔓延。两门野战炮连同六匹战马直接坠入冰窟,炮手们惨叫着抓住浮冰,却被不知何处射来的子弹打碎面前的冰盖,眼睁睁的看着冰块破裂一同坠入水中。一个年轻的哥萨克试图抓住炮管,却被沉重的钢铁拖入漆黑的湖水。鲜红的血在淡蓝色的融冰上晕开,像一幅诡异的抽象画。
“敌袭!敌袭!”上校的马匹受惊,前蹄高高扬起,将他甩进冰冷的贝加尔湖。他的熊皮大氅立刻吸饱了湖水,重得像件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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