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也跟上!” 纪沧海等人迅速的把物资搬到车上。纪沧海刚准备发动车辆,高达尔的手掌在白虎引擎盖上印出个汗渍斑驳的掌纹。
这个荷兰人金发纠结成绺,工装裤膝盖处磨出两个大洞;身后那辆标致 Type 69 赛车活像头瘸腿铁兽 ——副手在疯狂的用锤子敲打着车门,似是要将车门固定在车上,车座垫上喷洒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粘稠物。
“上帝作证...” 高达尔拉着纪沧海来到车前,掀开漏油的底盖,沾满油污的手指比划着:“从巴黎到北京,每跑三百英里就得找犹太商人买油...” 他掏空所有口袋,三枚生锈的荷兰盾硬币叮当掉在车辙印里,“连加油漏斗都被我当了!”
纪沧海瞥了眼对方车尾的储油罐 —— 那本该装汽油的锡桶上贴着张泛黄的犹太短语欠条,上面密密麻麻的按着手印,桶底渗出可疑的深色液体。张成山凑近嗅了嗅:“好家伙!您这掺了三分之二椰子油吧?”
“准确来说是棕榈油混松节油!” 高达尔突然兴奋起来,“我在苏门答腊发现的配方!” 他掏出的笔记本上画满爆炸的椰子和小人,某页还粘着半片烧焦的橡胶树叶。
孙晓默默拎出两桶标准汽油,油桶上孟庆斌喷涂的 “东风快递,使命必达” 字样正在掉漆。高达尔蓝眼睛顿时泛起水光,解下怀表就要抵押,却被纪沧海按住:“留着给内燃机圣徒上发条吧!”
当手摇油泵开始隆隆作响,高达尔的标致车排气管突然喷出椰香白烟。远处法国车队的科米尔捏着鼻子大喊:“该死的!你们在煮南洋火锅吗?”
等到剩余的三辆赛车都出发了,“白虎” 的十二缸发动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车尾喷出的蓝色火焰把沙地烧出一溜玻璃结晶。
迷你李雨菲的投影在仪表盘上急得直跳脚:“你非得跟他们干什么,你们这群神经病!沙暴还有三小时,那可是有记载的黑风暴 ——” 她的话被一阵金属撕裂声打断。
后视镜里,荷兰 Spyker 的引擎盖突然弹开,高达尔那顶价值不菲的巴拿马草帽被气流卷上了天。这位金发车手手忙脚乱的样子,活像只被扔进滚筒洗衣机的金毛犬。
戈壁滩上顿时上演一场荒诞追逐。意大利车队仗着轻量化车身遥遥领先,其余三辆车你追我赶的吊在后面,纪沧海时不常的提速上去施施压又继续退到后面驱赶……
“总感觉这比赛画风越来越有问题了。” 纪沧海无奈地撇撇嘴,“白虎” 防滑轮胎镶钉稳稳咬住流沙,像头慵懒的猎豹般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行进至黄昏时,孙晓的战术目镜闪过红光:“队长!荷兰人车熄火了!”
高达尔那辆Spyker赛车瘫在戈壁滩上,散热器盖雕着的郁金香纹章正往下滴着浑浊液体。他跪在滚烫的砂石地里,工装裤膝盖处磨出两个焦黑的破洞;手里攥着的香槟酒瓶上还粘着赛程表残页 ——布鲁塞尔 - 北京 的字样被汽油浸得模糊不清。
随行的记者泰利斯竟然还在开心的在找角度拍照,丝毫不考虑自己的尴尬的处境。
犹太佬在撒马尔罕坑走我最后十块金币! 他扯开领口,露出贴身藏着的油料配方羊皮卷,他们说这瓶 1900 年产蓖麻油掺骆驼尿能防爆震... 发黄的纸卷上画着歪扭的炼金符号,边角还粘着几根可疑的黑色鬃毛。
纪沧海下车来到高达尔身旁,用匕首尖挑起油尺,粘稠的绿褐色液体拉出蛛丝:我给你的汽油怎么变成这个了,您这是给发动机喂荷兰迷幻汤呢? 尺尖突然窜起幽蓝火苗,吓得孙晓向后一蹦踩到了张成山脚上。
高达尔慌忙脱下上衣当扇子扑火:我在君士坦丁堡黑市买的拜占庭秘方!那个独眼希腊人发誓说... 他突然噤声,从靴筒掏出半块霉变的山羊奶酪,还搭送了这个 —— 说是能让化油器保持虔诚!
远处法国车队也停下了车,已经笑瘫在地上。科米尔举着望远镜起哄:高先生!需要借你点骆驼尿吗? 他身旁的随行记者正用速写本记录这荒诞场景,准备投稿《费加罗报》汽车专栏。
您但凡把买假秘方的钱换成标准汽油... 纪沧海晃了晃从对方后备箱翻出的古董圣经,书页间夹着当书签用的银票存根,也不至于把圣彼得堡大公送的怀表都当了!
高达尔耳尖通红地抢回圣经,封皮烫金的家族纹章已磨损过半:那怀表换了三十升掺松脂的煤油! 他突然掀开引擎盖,指着缠满丝绸经文的化油器:撒马尔罕毛拉开过光的!
张成山凑近嗅了嗅,突然连打三个喷嚏:好家伙!您这燃料搁中东能当香料使! 他指着排气管口凝结的琥珀色晶体,这要是刮下来,够炒十盘印度抓饭的!
最终,纪沧海还是甩出牵引绳。当两车轰鸣着冲向下个赛段时,高达尔车尾飘散的烟雾在戈壁滩上拖出诡异的紫红色,活像条中了毒的阿拉伯飞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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