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马宗汉双拳紧握,直愣愣的看着徐锡麟。
徐锡麟不停的在那里踱步,双手抱胸显得极度焦虑,“我相信他,他是个坚定的战士,这是他在告诉我,他不会告密,让我按计划行事。”
“老大,清廷的手段你我都清楚,铁打的汉子也会扛不住的。不是我不信他,只是……”陈伯平见识过审讯,很难想象那些手段用到自己身上会如何。
“大哥,早起事晚起事都一样,但是恩铭来了,这机会千载难逢啊!”
“大哥!”
“大哥!”
“我和秋瑾约定的是19日起事,时间不够!这样会害了她们。”徐锡麟的步伐越来越快,还未到约定好的起义时间,恩铭的到来和战友的被捕打乱了他的计划。
“大哥,别犹豫了,恩铭一死,整个安庆唾手可得!”众人已经隐忍了太久,此刻情绪爆发开来。
“恩铭……”
“大哥,他是安徽巡抚,打掉那么大的官,起义就成了啊!”
“对,大哥,安徽巡抚没了,群龙无首,这可是老天爷送来的机会啊!”
徐锡麟突然停止了脚步,站定后看向众人,他一咬牙:“干!马上召集弟兄们商议。”
刺杀行动当天上午,恩铭在徐锡麟的陪同下,来到安庆巡警学堂的操场。
操场上有数百名新军士兵列队等候,气氛庄重,恩铭站在操场中央,准备颁发毕业证书。
作为满洲镶白旗人,恩铭却注重教育公平的理念,他创立了安徽陆军测绘学堂、安徽讲武堂、安徽绿营警察学堂、安徽将校研究所等,还导入西式军事训练,推动安徽近代教育的变革。
徐锡麟并不反感恩铭,甚至有一丝好感,但对方的职务和身份注定了二人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
当恩铭致辞结束后,他起身开始逐一为学生颁发毕业证书。他从长桌的一端开始,每走到一名学生面前,都会微笑着递上证书,并轻轻拍一下学生的肩膀,表示鼓励。学生们接过证书后,恭敬地鞠躬致谢。
徐锡麟从讲台下的暗格中取出德国造毛瑟手枪,低声对身边的陈伯平道:“听我的枪声行事,准备行动!”
盯着正在颁发毕业证书的恩铭,徐锡麟缓慢的靠近,双手微微的发颤,他狠狠的咬紧槽牙。
当他行至附近时,看到支委员顾松正在向恩铭走去,似乎察觉到了不对,他大喝一声,“今日有革命党起事!”
周围一阵骚动,阻挡了顾松的行进路线,利用这短暂的骚动,徐锡麟拔出手枪,左右开弓,连开数枪。
“砰!砰!砰!”恩铭毫无防备,身中七枪,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官服,当他转身看到开枪的是徐锡麟时,眼神从一开始的诧异、惊怒转变为了无奈,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徐锡麟看懂了。
周围的学生们惊呆了,一时间场面陷入混乱。
“砰!”陈伯平等人已经处理了恩铭的侍卫,他冲了过来,看到对方身中七枪却均不致命,迅速的补了一枪。
被陈伯平的枪声惊醒的徐锡麟看着周围略显慌乱的新军,“兄弟们,排满兴汉,就在今日,随我拿下军械库!”
“排满兴汉,就在今日!”
……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大义,铁汉也有柔情,并不是所有的反派就一定是十恶不赦,只是立场和站位不同,如果换一个时空,他们二人说不定可以把酒言欢。】
魏巍和熊成基站在墙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他们身旁摆着一具恩铭的仿真人,却最终没有选择出手,“其实你不用顾虑我的感受,我知道你们那个时代满族已经彻底融入华夏,你无法完全代入现在汉族人的思想,我理解,其实我也挺欣赏恩铭的。”熊成基看着魏巍,见他最终没有选择出手,无奈道。
“嗯,主要是救下来又如何,让他和一群反贼学习新时代新思想?他只是改良派,不是变革派,我这算是成全他吧,就这样吧,马上接大单子了……”魏巍边安排一只机械狗将恩铭的仿真人带回临时基地,边说道。
“你不是说恩铭的妻子是庆亲王奕匡的女儿吗?还说她下令对徐锡麟处以极刑,你那仿真人被剐不会暴露吧。”熊成基略有担心道。
“你该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你的二次安庆起义该怎么演。”魏巍看着熊成基一脸坏笑。
“那个我没想好,但是我知道见到薛哲后一定先狠揍他一顿……”熊成基抚须做沉思状。
秋瑾坐在大通学堂的书房里,手里捏着刚送来的《申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报纸上,却照不进她沉重的心,她的眼前浮现出徐锡麟那张坚毅的脸,还有他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报纸上冰冷的字眼刺痛着她的心——徐锡麟被处以极刑。
“瑾姐,我们该怎么办?”一个年轻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秋瑾抬起头,看到她的助手小林站在门口,眼神中满是担忧。
秋瑾叹了口气,轻轻放下报纸:“徐锡麟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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