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年9月3日,纽约港海关码头。
咸涩的海风卷起弓琳琳的蜀锦孔雀纹披风,二十四重苏绣衬里在阳光下泛起粼粼波光。她特意选了这套绛红色云锦旗袍,领口盘金绣的牡丹暗纹里,藏着博盖塞家族徽章的变体——龙睛部位被巧妙替换成太极图。
凌爱洁微微落后半步,她身披一件青金石镶嵌、翠羽点缀的护甲,斜跨的剑匣通体乌黑,匣中“流光剑”的寒气透过锁眼凝出六角霜花,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冷意凝固。
华人不得走贵宾通道!高大的海关巡察用警棍敲打着告示牌拦在了身前,目光黏在弓琳琳襟前那串南洋珠链上,这个审美不足的家伙竟然没有品味到琳琳的美。
弓琳琳眼神略有杀意的看着这个巡警,还未说话,对方竟然贴了过来挡住队友视线,似乎想独占珠链。
小妞,你的珍珠成色不错。有没有裹脚,以前做过站街女吗?准备在哪里做站街女?这个按海关规定例行质问华人女性移民的巡警,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锁定,警棍挑起珠链的刹那,凌爱洁旋身如鹤,击中他的臂臑穴直接让警棍脱手——这个单枪匹马闯进鬼子开设的横滨正金银行,夺回被劫革命经费的侠女,受朱云飞所托贴身保护弓琳琳。
随着警棍坠地,另三个察觉不对的壮汉已呈合围之势。
最先扑来的爱尔兰大汉突然僵住,凌爱洁剑匣横扫在他的足三里处。但剑匣重击的闷响让她皱眉,这也太慢了,比起伊藤博文的贴身忍者,这些洋人的关节就像生锈的铰链。
第二个洋鬼子挥拳带风,却见她云髻间的金步摇骤然射出,簪尾银针精准刺入他合谷穴,整条手臂顿时酸麻难举。
第三人刚摸向腰间柯尔特左轮,鸥群惊飞时剑匣已抵住他的咽喉,流光剑虽未出鞘,剑气却削落他半截胡须。
女士们,放下武器!海关长举着史密斯威森转轮手枪逼近,枪管因紧张微微发颤。他身后玻璃窗映出自由女神像的铜绿轮廓,鸥群正掠过布鲁克林大桥的铁索。
“是女孩,不是女士!”弓琳琳走到凌爱洁身前,路过时还不忘轻轻拍了下她低垂的右手,那已蓄势待发的秀刀才停止了震颤。
这就是所谓的自由之地?弓琳琳嗤笑一声,大氅扫过满地狼藉。她从精致的小挎包中拿出卷羊皮纸,烫金火漆印上是一只抓着橄榄枝与箭矢的白头鹰,这是贵国总统亲笔签发的《外交通关特许令》,你可以联系意大利领事馆确认下。
海关长的转轮手枪在特许令前垂下,玻璃窗映出他抽搐的嘴角。
夕阳将港口镀成金箔时,意大利领事馆的戴姆勒轿车停在海关门口,领事弗朗切斯科踱步走来时,凌爱洁正用丝帕擦拭流光剑匣。
弓琳琳指尖抚过旗袍上的太极图纹,远处华尔道夫酒店的瓦斯灯突然集体爆亮,泼出一片血色光影。
“尊贵的弓小姐,博盖塞亲王已经给我们发过电报,没想到航程提前了一天,请原谅我的疏忽。”弗朗切斯科牵过弓琳琳的手行了一个吻手礼。
“你能亲自过来,我也很荣幸,”弓琳琳微笑回应,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弗朗切斯科挺直身子,转向那几个海关人员,义正言辞地说道:“尊敬的先生,我希望您能解释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你们如此无礼,这让我感到非常遗憾。”
海关长拿着史密斯威森转轮手枪,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尴尬的表情。他连忙放下手枪,结结巴巴地说:“领事先生,我……我并不知道她们的身份。我只是按照规定执行任务,每一个华人女性移民都是这流程。”
弗朗切斯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对弓琳琳和凌爱洁说:“弓小姐,我建议你们尽快办理通关手续。如果有任何问题,我会全力协助。”
他转向海关长,语气更加严肃:“先生,我希望您能立即纠正这种不当行为,并为两位客人提供必要的服务。这份特许令是贵国总统亲自签发的,具有极高的权威性。我希望您能尊重这一点。”
海关长有些不知所措,连忙点头:“是的,领事先生。我会立即安排。”
弓琳琳轻轻扬起下巴,淡淡道:“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海关人员们忙不迭地称是。
随后,弗朗切斯科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请随我上车,我已经在酒店准备了接风宴。”弓琳琳和凌爱洁对视一眼,从容地上了车,向着那繁华都市的深处驶去。
翌日摩根银行的总部,青铜电梯栅栏在五楼地停住,空气里飘着雪茄与油墨的焦苦。
凌爱洁在秘书的引领下,进入摩根办公室,将鎏金请柬平推过桃花心木桌案,羊皮纸渗出托斯卡纳鸢尾香:亲王殿下的专使明晚八时于丽兹卡尔顿设宴,恭候您的大驾。
摩根看着桌上的请柬,当前台告知有博盖塞家族的人上拜帖时,他便联系了意大利使馆,确认了此事,“好,只是不知专使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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