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镜北道的初冬,寒风如刀,刮过光秃秃的山脊,发出凄厉的呼啸。诸葛川站在一处突出的岩石上,眯着眼睛望向远方。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把缴获的斋藤季治郎佩刀。
“诸葛队长,最后一批乡亲已经开始转移了。” 朝鲜支队队长韩勇踩着积雪走来,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成霜,挂在他浓密的胡须上。
诸葛川点点头,从高处跃下,动作轻盈得像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小伙子。他拍了拍韩勇的肩膀:“走,去看看。”
临时营地搭建在山谷背风处,二十多辆马车排成一列,上面挤满了老人、妇女和孩子。他们裹着破旧的棉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恐惧,几个孩子躲在母亲怀里,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持枪的战士们。
突然,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从母亲怀里探出头,用生硬的汉语问道:叔叔,我阿爸说你们是天兵天将,是真的吗?正在检查马车的年轻战士王铁柱顿时红了脸,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一块发黑的麦芽糖。
孩子的母亲慌忙捂住她的嘴,却被诸葛川抬手制止。
“我们不是天兵。”他单膝跪在雪地里,让自己的视线与小女孩齐平,但我们会像你的爸爸妈妈一样保护你。说着解下腰间的布兜,拿出里面装着的压缩饼干,这个给你,路上饿了就咬一口。
马车队最末端的木板车上,躺着个右腿缠着绷带的青年,奇袭鬼子宪兵时受的伤。当诸葛川经过时,他突然抓住诸葛川的衣角:队长,让我留下!我要继续杀鬼子祭奠我的妻子,我还能打枪!旁边老人急得直跺脚:儿啊,你疯啦!腿都瘸了...
如果你想上战场,就老实的去黑龙江养病,加入新军,以战士的身份回来。诸葛川突然用朝鲜语说道,青年浑浊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他转头对李强吩咐:把他送到你宋大王那,看他能不能撑下来。
“乡亲们别怕,” 诸葛川没有理会不甘的青年,他转身走到马车前,声音沉稳有力的喊道:“我们的人会护送你们到黑龙江。那里有我们的兄弟接应,有热饭热菜,有暖和的炕头。”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巍巍地从马车上下来,“扑通” 一声跪在雪地里:“恩人啊!要不是你们,我们全家早就死在鬼子手里了……”
诸葛川连忙扶起老人,眉头微皱:“老人家,使不得。打鬼子保护百姓,是我们该做的。” 他转向负责护送的小队长李强,“路上小心,避开大路,夜间不要生火。遇到情况不要硬拼,总部有接应的队伍。”
李强挺直腰板敬了个礼,“诸葛队长请放心,宋大王上午联系我说全程给看着呢,让我放心大胆的走就行,我们一定把乡亲们平安送到!”
目送马车队缓缓驶出山谷,诸葛川脸上的温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军人特有的冷峻。他转身大步走向营地中央的帐篷,韩勇和金成哲紧随其后。
帐篷内,一张手绘的地图铺在简陋的木桌上,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红蓝两色的箭头和符号。负责接收指挥部信息的陈宏生,正俯身在地图前,用铅笔勾画着什么。
“给大家介绍下情况。” 诸葛川直接问道,手指点在地图上一处标红的位置。
陈宏生抬起头,摸了摸特战小队独有的简易耳机:“根据总部李指导员传来的最新消息,小日子从汉城、釜山调集了至少六个大队的兵力,大部分是准备补充满洲独立守备队的,加上朝协军,总数超过五千人。” 他指着地图上三个蓝色箭头,“他们这是准备血洗咸镜北道后直接前往东北,鬼子一个先锋中队和大批朝协军预计明天中午会抵达这一带。”
韩勇羡慕地看了看陈宏生,又看了看鬼子集结的方位,啐了一口:“狗日的,这明显是冲着起义的几个村子来的!幸亏队长让转移了村民。”
诸葛川盯着地图沉默不语,目光在等高线间游走。片刻后,他指向一处形似鹰嘴的山崖,“这里是鹰嘴崖,两侧峭壁,中间一条窄路,最宽处不过五米。”
陈宏生眼睛一亮,手指顺着鹰嘴崖的位置在地图上划过,“诸葛大哥是想……”
“打伏击!趁他们不清楚咱们的情况,先打一波。” 诸葛川的指尖重重按在地图上,“韩勇,你带二十人,今晚出发,在鹰嘴崖东侧埋伏,列文,你带赤龙军去西侧,占领制高点。”
“那您呢?” 韩勇问道。
诸葛川嘴角微微上扬:“我带着黑龙军的人当诱饵。明天一早,我们会‘不小心’被小日子侦察兵发现,然后‘仓皇’逃向鹰嘴崖。”
“诸葛队长,我们一共七十多人,”韩勇皱眉:“而且这样太危险了!万一……”
“没有万一。” 诸葛川打断他,声音不容置疑,“小日子军主力还在运动集结,先锋部队脱节了差不多十里,我们迅速打掉这几百人的队伍然后进入深山,慢慢的打游击,能最大限度的调动敌人。” 他从腰间取下佩刀,轻轻放在地图上,“这一仗,我要让鬼子记住咸镜北道不是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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