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迈克尔·德·杨,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些剧本,虽然他带回家让自己的妻子看过,妻子也表示出这片子拍出来她绝对会看,但总感觉这么脑残降智的剧本,真的是人类该看的吗?
弓琳琳没有理会迈克尔的反应,而是继续推销她的良心小短剧,“《狼人家族的女儿》绝对收视率爆表,镀金时代的纽约,古老欧洲移民而来的冯·海辛根家族,女儿艾拉每到月圆之夜就……嗯,你知道的,直到她遇见一位来自东方的道士,道士可以选李景林,就是奥运会足球比赛的那个黑龙队中场,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
迈克尔似乎被弓琳琳的专注感动了,拿起手里的剧本再次审视起来。
弓琳琳确实越说越兴奋,“《离婚后发现妻子是亿万富婆》,被丈夫抛弃、只能靠在美华银行做清洁工养活孩子的中年妇女露丝,离婚当天,收到了瑞士银行的来信,她去世的姨妈,留给她一座金矿的股份……”
“亿万富婆……摩根都没那么多钱吧……”迈克尔忍不住吐槽道。
“这不是重点,你要做的是让人看电视,别管什么精良啊,演技啊,表演啊,什么都不要管,就找漂亮的演员和漂亮的场景,”弓琳琳继续讲解拍摄的细节,“穿上漂亮的衣服站在那里对话就是了,一个场景拍完接着另外一个场景,他们背稿子的速度有多快,你拍摄的就有多快,开上十多个剧组,轮流切换着播放,按时长一集一集的播,看的多的就继续拍,题材不好没人看的果断换剧本。”
她喝了口水,继续讲解,“后期你还可以把演员选角的部分也拍摄出来,放电视上,只要是新鲜的,观众没看过的,他们都会感兴趣的,广告放到剧集的前后,热播的剧集中间可以插播广告,你不火谁火!”
迈克尔拿着那几张薄薄的剧本,感觉重逾千斤,他脸上的皱纹时而因荒诞而扭曲,时而又被一种职业性的、嗅到大新闻的兴奋点亮。
这样去讲故事,像裹着糖衣的炮弹,又像涂满廉价脂粉的妖精,低俗、直白、却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肾上腺素飙升的甜腻气息,观众期待的过程中也会看广告,他代入到观众视角,发现确实很有吸引力。
“上帝啊……”他喃喃道,“弓小姐,您这是在……用魔鬼的蜜糖喂养羔羊吗?”
“不,”弓琳琳拿起一杯清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唇角的弧度,“我是在给迷途的羔羊,点一盏他们看得见的灯。新闻的真实太沉重了,我们得先让他们习惯看电视,等他们离不开电视里的光怪陆离时,我们再谈真实,谈立场,谈……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该发出的声音。”
旧金山,电报山巅新建的“千里眼”电视信号发射塔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弱的红灯,塔下临时搭建的摄影棚里,却是一片鸡飞狗跳的混乱。
“Cut!Cut!”迈克尔·德·杨挥舞着剧本,像一头暴躁的狮子,对着场中咆哮,“玛丽!圣母玛利亚在上!我让你演一个被总统魅力无意征服的、圣洁又可怜的女工!不是让你用拖把去捅总统的屁股!眼神!要那种欲说还休、充满神性光辉的仰慕!不是像看一块待擦的地板砖!”
扮演玛丽的女演员,一个脸蛋红扑扑、身材健硕的爱尔兰裔姑娘,委屈地抱着拖把:“德·杨先生!是您说总统阁下会情不自禁地扶住差点滑倒的我!可这位总统先生,”她指着旁边穿着借来的、明显不太合身燕尾服的胖演员,“他躲得比兔子还快!我的拖把没收住嘛!”
扮演总统的演员擦着汗,小声嘟囔:“剧本里没说有肢体接触的风险……”
当《罗斯福爱上在白宫当保洁怀孕三个月的我》第一集在千疮百孔中终于拍完,在《旧金山纪事报》头版预告和拜上帝教信徒的造势下,于某个周日晚间播出时,整个旧金山,甚至整个西海岸的电视收视率达再次达到了恐怖的100%,连酒吧的足球比赛重播都被宣传者切换成了小短剧。
一比一还原白宫内部结构的影棚一下惊住了去过白宫的官员,他们甚至纷纷打电话询问这个剧组什么时候去拍摄的,自己为什么没见过,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看着奢华的室内装修也看的晶晶乐道。
健硕的玛丽正奋力擦着总统办公室的地板,汗水浸湿了她朴素的头巾,扮演罗斯福的演员努力板着脸,试图表现威严,却在踱步时差点被湿滑的地板和玛丽过于热情的拖把撂倒,一个趔趄,身体直接腾空而起。
镜头给了玛丽一个慢动作特写,她抬起头,汗水黏着鬓角的发丝,矫健的身影一闪,左手捞住罗斯福的腰肢,右手还拄着拖把,画面定格在这唯美的一刻,两人就像是双人舞者在表演一般,深情的对视着,虽说玛丽壮硕了些,但确实长得漂亮,有点肌肉萝莉的感觉。
“我设计的跳交谊舞和唱歌的环节呢,迈克尔这家伙竟然给我删减掉了!”弓琳琳不忿的看着被魔改后的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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