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声声的“是,长官”声中,士兵们以连排为单位,迅速登车。每辆车除了驾驶室,后车厢都被厚重的深绿色帆布篷遮盖得严严实实,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情况。
“都听好了!”登车前,各级军官再次强调纪律,“此次行动,对外宣称是空车前往山东,去接准备前往龙国的劳动派遣人员,一旦有人发现你们,不允许说汉语,各联排政委这一路需要教会所有人简单的德语,到地方还学不会的就给我装哑巴!你们到了地方,就是‘德国东亚守备队’的士兵!都给老子把嘴闭紧!非必要不准说话!遇到盘查,由带队军官和联络官应付!谁出了问题,剥夺前往朝鲜作战的权利!”
“是,长官!”士兵们压低声音回应,眼神变得明亮起来,见过大世面的他们意识到,这不是一次普通的调动,而是一次高度保密的特殊任务。
庞大的车队开始驶离齐齐哈尔,沿着修建不久的高速公路,向南一路疾驰而行。车轮卷起新修道路上未来得及打扫的尘土,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车队前后都有摩托车小队护卫,车上的士兵同样穿着德军制服,警惕地注视着前方。
当一行人出了东三省,道路开始崎岖,关卡亦逐渐增多。
车队很快遇到了第一个清廷设置的税卡兼巡逻点,几个穿着号衣的清兵懒洋洋地站在路障旁,看到这前所未见的庞大钢铁车队,尤其是车上那些穿着怪异外国军服的士兵,都吓了一跳,慌忙举起老旧的步枪。
“站…站住!干什么的?”税吏声音有些发颤。
头车副驾驶座上的一名黑龙军上尉,穿着德军军官制服,操着一口流利的德语,骂骂咧咧的跳下车,一脸傲娇地递上一份盖着东三省总督府和德国青岛总督府大印的公文,用拐着歪国口音但气势十足的中文说道:“德意志帝国东亚守备队,奉命调防!紧急军务,速放行!”
那税吏识字不多,但两个总督府的大印和“德意志帝国”的名头把他唬住了,他狐疑地想探头看看车厢里:“调防?这……这车里装的啥?怎么这么多车……”
他话音未落,车厢帆布掀开一角,一名黑龙军士兵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那是在朝鲜战场上百战余生的杀气,锐利如刀。税吏被那眼神一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腿一软,“哎呦”一声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脸色煞白。
旁边的清兵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动弹。
上尉冷哼一声,收回公文:“耽误了军务,你担待得起吗?搬开路障!”
“是……是是是!放行!快放行!”税吏连滚爬爬地让手下挪开路障。
车队轰鸣着通过,卷起的尘土呛得税吏连连咳嗽,他心有余悸地看着远去的车队:“娘的……洋兵……真他娘的凶……”
类似的场景在后续的几个关卡陆续上演,但随着车队深入中原,情况略有不同。在一些重要的要塞和路口,驻守的军官中开始出现一些曾在齐齐哈尔接受过黑龙军“新式训练”或与朱云飞麾下有联系的清廷新军军官。
他们看到车队和车上士兵的装束,先是一愣,随即看到头车打出的特定旗语或军官出示的特殊凭证,立刻心领神会,还有几个明显看到是熟人的,只是德军的衣服穿在黑龙军身上,确实有那么一些搞笑,整的好几次双方都在关卡前笑场了。
一名负责津浦线北段铁路枢纽防务的清军管带,甚至亲自跑到路卡前,对着车上的军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恭敬地说道:“不知是朱军门的人……呃,是德国友军过境,多有得罪!免检!快免检放行!”他对手下喝道:“都是自己人!执行特殊任务!眼睛放亮一点!”
车队得以快速通过,士兵们在密闭的车厢里,忍受着颠簸和汽油味,除了背诵德语的常用话,就是说那两句是,长官,不,长官,为此想话痨吐槽的都拿着块磨刀石去磨刺刀去了,话可以不说,槽可以不吐,不能打鬼子是万万不可以的。
经过数日昼夜兼程的长途奔驰,庞大的车队终于抵达了山东境内,并按照预定路线,直扑胶州湾。
德军驻青岛最高指挥官,冯·法尔肯海因中校,已经提前收到了来自柏林和总督迈耶-瓦尔德克的明确指令,他心情复杂地等待着“接防者”的到来。当他看到远处公路上扬起的遮天蔽日的尘土,以及那支规模庞大、车型统一的陌生卡车队时,还是被深深震撼了。
车队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直接驶入了德军戒备森严的主军营区。卡车一辆接一辆停下,引擎声渐渐熄灭,扬起的尘土缓缓沉降。
朱云飞从一辆指挥型“白虎·轻骑兵”上跳下,他同样换上了一身笔挺的德军高级军官制服,肩章上的将星闪耀,冯·法尔肯海因中校带着一众德军军官迎了上来,双方敬礼。
“中校先生,我是朱云飞,奉莱茵亲王殿下及威廉二世皇帝陛下之命,前来换防。”朱云飞用流利的德语说道,气场丝毫不逊于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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