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岛南迁计划的实施,如同一场浩大的人口迁徙风暴,在短短个把月间席卷了整个东三省。整整131个屯、近680万人口陆续南下,这片曾经生机勃勃的黑土地,骤然间空旷了许多。
不要小瞧这五分之一人口,没有整屯搬迁而是选择分摊人口的村镇里突然少了五分之一的熟悉面孔,街巷间一时冷清不少,对于选择整屯搬迁的街道,场面则更显荒凉。
不过对于魏巍来说,这似乎是一件好事……随着人口南迁带来的影响,热线的投诉量骤降。
魏巍坐在南天门聚义厅里,桌上摆着今日份的热线二次重办单,从巅峰时期日均上千条,到现在不足两百条,他本该松一口气,可看着手里的报告,眉头却锁得更紧了。
人口少了,邻里摩擦、资源争抢类的投诉自然减少,留下的百姓和屯居干部们都忙着重新划分土地、整合资源、填补因南迁而空缺的各个生产环节。每个屯都在消化突然多出来的空间和机会,表面上一切都在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但巡视组报上来的信息,却让魏巍完全轻松不起来,报告里不再只是“许愿池”式的荒诞投诉,而是更深层、更隐性的组织管理问题。许多屯居的“气血”似乎随着南迁被抽走了——不是人走了,是“心气”散了。
在榆树屯隔壁的兴隆屯,典型的“老新配”班子问题浮出水面,并以一种激烈的方式爆发。
屯书记张铁山是个干实事的人,四十多岁,在南迁之前带着屯民新居建设、环境改造等工作,在屯里很有威望。但南迁之后,屯里几个最能干的委员,都报名加入南迁队伍中随队南下了,补充进来的是几个从扫盲班刚毕业的姑娘。
根据巡视组的报告,魏巍调取了相应时间的监控进一步了解详情,这个张铁山他也见过,因为年龄的原因被驳回了南迁的申请,各项能力都不错,是个人物。
“先进生产队的衣服为什么不给我!我来要了多少次了?”视频画面中一个上了岁数的老汉情绪有些激动。
“这就是生产队活动的一件衣服,你贪这衣服……”负责人似乎是见老汉不依不饶,转头看向小刘,“你去找找去年的衣服,看看是不是没有了。”
老汉明显有些不满,直接开口道:“你直接给定性没有了,还去找什么?你都这个态度了,还找什么?”
“我图你这件衣服吗?你要是不给就直说,我不会来要了!”
“这都是按人头做的,凭什么到我这就没有了!”
“这找不到我就去办事处找去!看看是什么说法!”
“……”
似乎是见老汉情绪比较激动,好几个人过来劝导,负责人也只得起身去仓库找衣服去。
“还有那个张铁山,我们一家子都是生产队的,多配合你们社区工作,叫我们来做什么都行!那个遗体捐献我还签了字,捐献眼角膜!这么支持工作,我还上过报纸!前几天的电视采访为什么不叫我来!”
“什么意思!签字的时候我签字,我也不图名誉,但是至少说一声吧!要不是从电视上看到了,我们两口子还傻呵呵的在家等着!”
负责组织活动的工作人员,一句话也不敢说,也不知道是张铁山忘了老两口,还是负责组织活动的工作人员疏忽掉了,可是如果一个书记就可以管理社区全部的事务,那要其他工作人员分管,管什么呢?
生产队负责人拿着几件上衣下楼,放到老汉身前,“你看看这几件有合身的没……”
“这几件是其他人不合身拿回来换的,不是不给你衣服,只是时间长了,就这些衣服,后来有新人加入生产队,就陆陆续续发完了,就剩这几件了……”
一番劝说后老汉拿着衣服,嘀咕着张铁山的欺骗和背叛,给负责遗体捐献的工作人员乐呵呵的打着招呼,“小妮妮,我走了!”
屯居办事大厅继续响起了家长里短的讨论和吐槽,直到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棍进来,张嘴就开始国粹,并一步一哎吆的走向旁边的办公室,“张铁山主任呢?”
“不在。”忙着统计居民意见的小伙子随口说道。
未等他说第二句话,老太太拿着小马扎哭天喊地的跑到大厅开始哭嚎,“我的天呐,我一把年纪了,上你们这来受委屈了,挨次打了!你们@%……”
喧闹的大厅陷入寂静,没有一个人搭话,国粹回荡在大厅足足有五分钟,时不时的伴随着老太太拿着小马扎打砸的声音。
屋里的小伙子是负责屯里热线和矛盾调解的,看着屋外一群老姑娘被老太太整的大气不敢喘,叹了口气走出屋外,准备试验下某个损友的主意。
就像是设计好的剧本一样,当小伙子走到大厅,亲切的问候了一句,“怎么了,大姨?”
老太太仿佛化身周星驰《百变星君》里的黄老太一样,两步走到小伙子身前一个耳光扇了过来……
嗯,小伙子在黄老太震惊的眼神中,非常丝滑的被抽飞倒地,整个屯居大厅瞬间死寂,黄老太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倒地不起的小伙子,似乎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向后倒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指向小伙子的手指都在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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