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广阔的疆域,如同一条苏醒的巨龙,盘踞在清廷的四周,虎视眈眈。
“您也知道,这次又要抽调680万人去印度,但是这点人口杯水车薪,加上去绝岛的680万,已经掏空了我们五分之二的人口……”朱云飞也有些头疼现在的处境。
他将纪沧海等人摊牌的决定和面临的困境和盘托出,没有丝毫隐瞒,从人口短缺到外部扩张的迅猛,从清廷诡异的“回光返照”到最终决定不再等待、主动推动政权更迭的必要性。
“……程大人,情况便是如此。”朱云飞长吁一口气,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队长定下的摊牌时间是今年九月,满打满算还有八个月。我们力求平稳过渡,避免生灵涂炭,最大限度保留元气,这是我们征服世界的本钱。”
“但是清廷中枢有奕匡、载沣,地方有袁世凯、赵尔丰等一众督抚,旗下数十万新军旧旗,关系盘根错节。击杀、击败他们并不困难,但是引发的混乱,消耗的民众,不管是清兵还是误伤百姓,都不是我们想看到的,现在的人口资源缺口太大了。大人久历官场,深谙朝局民情,洞察人心向背,今日特来请教,此番摊牌,当如何入手,方能以最小代价,竟全功?”
程德全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从地图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京都城的位置,眼神复杂,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良久,程德全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历经沧桑的沙哑:“云飞啊,你们师兄弟之志,之能,老夫早已见识,心折不已。能将黑省乃至东三省经营得如此模样,更拓土万里于海外,此等功业,亘古未有。如今欲行此改天换地之事,问策于老夫,是信重,亦是给老夫出了一道天大的难题。”
他顿了顿,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北京城:“先说这中枢,如今是宣统三年,溥仪冲龄即位,醇亲王载沣监国。载沣此人,志大才疏,优柔寡断,对汉臣猜忌日深,尤其忌惮袁世凯,故将其开缺回籍。他倚仗的,乃是其弟载涛、载洵等少年亲贵,以及奕匡这等老朽贪庸之辈。”
“奕匡,” 程德全冷笑一声,“庆亲王,领班军机大臣,贪财好利,鬻官卖爵,天下皆知。其人无甚大志,唯保富贵耳。中枢政令,多由其手而出,已是烂到根子里。对付此人,不必讲什么大道理,‘利’字当头即可。”
“他可不在乎爱新觉罗家的江山能坐多久,只在乎他自己的王府库银能否堆成山。若能许以重利,保证其家族后世富贵,甚至许以新朝虚衔,此人很可能成为第一个松动墙角之人。当然,此人反复无常,需以实力为后盾,使其知反抗无益,方能就范。”
“载沣,” 程德全语气转为凝重,“身为监国摄政王,关乎皇室体面,是其最大心结。他能力平庸,却自视甚高,一心想着巩固满族权贵势力,排挤汉臣,以保祖宗基业。然则,他手中能倚仗的兵力,除了紫禁城的禁卫军,便是编练不久、装备训练尚可的京师禁卫军以及陆军部直属的各镇新军。”
“这些部队,中下层军官多有来我齐齐哈尔军训的经历,到底是偏向清廷还是我们犹未可知。载沣本人,外强中干,遇大事易慌乱。摊牌之时,若能以泰山压顶之势,展示我方的军事实力,同时切断其与外界的联系,使其明白抵抗唯有玉石俱焚,再辅以对清室优待条件的承诺,如保留尊号、岁俸、居住紫禁城等,或可逼其就范。关键在于,要打掉他的侥幸心理,让他看清大局已去,负隅顽抗只会葬送爱新觉罗一族的血脉。”
他手指移动,点向直隶、湖北、两江等地:“中枢之外,关键在地方督抚。这些封疆大吏,手握实权,尤其是兵权,他们的向背,直接决定摊牌过程的顺利与否。”
“首当其冲,乃是袁世凯。” 程德全目光锐利,“此人现蛰伏彰德洹上村,看似垂钓怡情,实则暗控北洋六镇新军。北洋系将领,如冯国璋、段祺瑞、王士珍等,皆其心腹。袁世凯老谋深算,善于观望,野心极大。他既不满清室亲贵排挤,又对革命党心存忌惮,如今之势,他必已嗅到风声,对待袁世凯,须极其谨慎。”
程德全沉吟道:“此人可视为最大的变数,亦可能是最大的助力,关键在于我们给出的价码和展现的实力。若我方展现出足以碾压北洋军的实力,并许以在新朝中的重要地位,比如……总统?副总统?或掌全军之权? 以袁氏之精明,权衡利弊,很可能选择合作,以其北洋势力助我平稳接收北方各省。”
“然则,必须严防其首鼠两端,或待价而沽。摊牌前,需有专人与其秘密接触,晓以利害,同时要有能制衡其北洋军的绝对力量部署在京畿附近,使其不敢轻举妄动。若其不从……”程德全眼中寒光一闪,“则需以雷霆手段,先解决北洋精锐,但这无疑会增大伤亡和动荡。故,应以拉拢为主,威慑为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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