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齐齐哈尔,空气中弥漫的气息与绝岛截然不同,这里没有南太平洋咸湿的海风与恣意盛放的繁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北方特有的、混合着煤炭、钢铁、尚未完全融化的冰雪以及人间烟火的味道,厚重、坚实,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与征战绝岛、南亚次大陆不同,这次深入朝鲜殴打小日子,东三省的百姓乐见其成,毕竟倭寇前几年也造成了不少的惨案。
魏巍没有回南天门,而是来到了新建的东三省联合政务厅办公室,他站在窗前,望着楼下街道上匆匆而行的人流。
绝岛的阳光与闲适仿佛一场短暂的梦,醒来后,是更为沉重和繁杂的现实。
他刚刚发送了一份关于前往咸兴前线参战的申请,理由充分,他是穿越者小队中最顶尖的狙击手,曾在无数次探索和实战中证明过自己的价值。
如今纪沧海正率领主力与倭寇五个师团在咸兴会战,印度方向的武装也已被解除后顾之忧,他理应回到最擅长的位置。
“魏巍,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有事直接联系我就是了。”接到魏巍参战申请的纪沧海第一时间联系了他。
“额,我看你们战前会议没有用虚拟会议室,我也没好意思多问。”魏巍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犹犹豫豫的说道。
“……”纪沧海沉默了几秒,说道:“这一次战场将领都是本土将领,我们几个都在前指坐办公室,黑龙军你教的很好,目前不缺狙击手,如果每一场战争我们都深度参与,那他们如何成长。”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这是对日作战啊,绝岛,印度我都没说什么,可是对日不让我参与,有些不合适吧……”魏巍感觉纪沧海就是杀熟,欺负自己人。
“好,那你选几个热线督导人员,交接下手里的工作,如果赶不上朝鲜战役,对小日子本土作战让你领一军。”
“好的。”
关掉通讯,魏巍沉默了很久。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指尖,那里曾经因为长期扣动扳机而留下过薄茧,如今早已被处理文书和敲击电报键的痕迹所覆盖。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从一名需要在生死毫厘间做出决断的狙击手,一步步变成如今深陷文山会海、协调各方矛盾的“政务人员”,这种身份的转变,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荒诞和“头大”。
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裹挟着,离那个曾经定义自己的核心技能越来越远,却又在另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领域,被赋予了沉重的责任。
就在他准备交接工作时,一份加急的舆情简报被秘书送了进来。简报来自哈尔滨,事情本身不算极端恶性,却像一根细刺,精准地扎进了魏巍记忆深处某个被封存已久的角落。
事情起因是一所以培育英才为宗旨的中学里,一名年轻教师因学生课堂小动作,情绪失控,不仅扇了学生肩膀,更责令其当众多次捡拾被她扔到地上的名牌。
学生家长得知后情绪激动,通过新设立的“民生反馈通道”投诉,但在描述过程中,难免添加了些许主观臆断和夸大之词,声称教师“长期针对”、“言语侮辱人格”、“导致孩子精神恍惚”云云。
若在以往,此类事情或许会被简单归类为“师生纠纷”,各打五十大板,或者为了“稳定”而稍稍偏向于“教育权威”。但新推出的教育法强调法治与公正,尤其重视新生代的成长环境,这类事件被舆情系统自动标记,呈报了上来。
看着简报里“扇耳光”、“趴到地上”这些字眼,和调查报告里“扇肩膀”、“弯腰捡起四次”、“罚站”、“扔书本”……
魏巍的眉头紧紧锁起,他没有立刻对事件本身下判断,也没有被家长那份略带渲染的投诉材料完全牵着走。
他有过切身的体会,一个初中生,在心智尚未成熟、情绪激烈的情况下,对事件的描述难免会掺杂强烈的主观色彩,甚至可能因恐惧和屈辱而放大某些细节。然而,“处罚”和“公开羞辱”这两个核心事实,如同坚硬的石子,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触发了记忆闸门的轰鸣。
他推开眼前的文件,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办公室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时光倒流,将他猛地拽回了那个同样充满躁动、迷茫与不公的年纪——他的初二,育英中学。
那时的魏巍,与后来那个冷峻果决的狙击手,或者如今这个沉稳干练的政务官员,几乎判若两人。
那是一个骨架初成、力气远超同龄人,却内心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少年。他的世界很简单,学习、画漫画、玩当时流行的电子游戏,时间被填得满满当当,虽然课业压力不小,但总体充实而快乐。
他因为天生体格高大,加上性格里带着点北方男孩固有的直爽和些许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源于力量自信的“匪气”,在班上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他从未想过拉帮结派,甚至对此有些迟钝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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