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数日的天火洗礼终于停歇,平壤城上空弥漫的硝烟和尘土在微风中缓缓沉降,露出断壁残垣的狰狞轮廓。
阳光艰难地穿透这层灰霾,照耀着这片仿佛被巨人之脚踏碎的土地。死寂,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城市,只有偶尔传来的建筑物残骸坍塌的哗啦声,以及不知何处燃烧的噼啪声,打破这诡异的宁静。
郑海龙立于平壤城北一处刚被工兵清理出来的高地上,他身后,是摩拳擦掌、士气高昂的赤龙军南征志愿兵团先头部队,以及配属给他的一个连的黑龙军轮式装甲车。
战士们看着眼前这座仿佛被天神之锤反复捶打过的城市,眼中既有胜利在望的兴奋,也有一丝面对未知力量的惊惧,这场持续了两天的轰炸,真真正正的犁平了大地。
“还得是老大啊,这手笔,炸得可真够瓷实的。”郑海龙放下望远镜,咂了咂嘴,“我估计,小鬼子连根像样的骨头都没剩下了。”他猛地提高音量,回身对部队吼道:“都给老子精神点!进城!纪大帅的命令只有一条!零伤亡拿下平壤!他为了我们舍得扔一千吨炸药,你们别自己不珍惜,都机灵点!”
“是!大帅!”震天的回应声响起,战士们挺直了腰板,眼中燃烧着战意。
在郑海龙看来,经过那般规模的天火焚城,城里的鬼子就算没死光,也该吓破胆了。接下来的任务,无非是扫荡残敌,清理战场,把躲在地洞里的那两个老鬼子师团长揪出来。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抓到上原勇作和小泉正保后,该怎么好好“招待”他们,一雪当年甲午、旅顺的耻辱,特别是上原勇作,两场战争他都参与了,绝对的甲+级战犯。
“进城!”郑海龙挥手示意出发,有些意气风发。
部队再次启动,但这次是以相对谨慎的速度,驶入满目疮痍的平壤街道。打头阵的是黑龙军的装甲车和赤龙军的精锐步兵班组,他们依托装甲和废墟,交替掩护,缓缓向前推进。
最初的几个小时,似乎印证了郑海龙的判断。除了满地的瓦砾、烧焦的木头、扭曲的金属和零星可见的、姿态各异的鬼子尸体外,他们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
偶尔从废墟深处射来几声冷枪,也很快被警惕的狙击手或装甲车上的机枪手压制、清除。战士们开始放松紧绷的神经,有人甚至小声交谈起来,讨论着下一场打哪和如何加入火箭军。
然而,战争的残酷,往往就隐藏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
当先头部队推进到原本平壤市中心,靠近大同江的一片相对完好的商业区时,情况陡然生变。
这里曾经是平壤较为繁华的地带,楼房相对高大坚固,街道也更为宽阔。虽然同样经历了炮火洗礼,但不少建筑主体结构尚存,形成了错综复杂的迷宫。
“砰!”
一声清脆的三八式步枪枪响,从一栋五层楼高的、外墙布满弹孔的百货公司顶端传来。一名正依托装甲车警戒的赤龙军士兵应声倒地,头盔上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弹坑,强大的冲击力将他震晕了过去。
“狙击手!三点钟方向,百货大楼楼顶!”班长声嘶力竭地吼道。
装甲车上的12.7毫米重机枪立刻调转枪口,对着楼顶疯狂扫射,打得砖石碎屑乱飞。但那个狙击手似乎极其狡猾,一击得手后便迅速转移。
几乎同时,从街道两侧的废墟窗口、半坍塌的地下室通风口、甚至下水道井盖下,射出了密集的子弹!歪把子轻机枪特有的“哒哒哒”声、三八式步枪的“叭勾”声,以及手榴弹爆炸的轰鸣,骤然响起!
“隐蔽!找掩护!”
“机枪,压制左侧窗口!”
“火箭筒!把那栋红房子里的火力点端掉!”
原本井然有序的进攻队形瞬间被打乱,赤龙军战士们反应迅速,立刻寻找掩体,开枪还击。装甲车也用重机枪和车载机炮猛烈开火,将一扇扇窗户打得千疮百孔。
但敌人太隐蔽了,他们像是融入了这座废墟城市,利用每一个角落、每一道缝隙进行偷袭。冷枪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射来,手榴弹从头顶落下,甚至有的鬼子身上绑着炸药,从地下室突然冲出,扑向装甲车。
“大帅!前面遭遇顽强抵抗!鬼子利用倒塌的建筑和地下设施,打得很刁钻!我们已经有好几个弟兄伤亡了!”通讯兵猫着腰跑到郑海龙临时设立的街口指挥点,急促地汇报。
郑海龙脸色阴沉,他躲在一堵断墙后,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战况。可以看到,他手下的士兵们被密集的火力压制在街道上,难以有效推进。一辆轮式装甲车的轮胎被炸毁,瘫痪在路中央,成了敌人集中火力的靶子。
“妈的!这帮杂碎,骨头还挺硬!”郑海龙骂了一句,心中既愤怒又心疼。这些志愿兵很多都是跟他从西伯利亚苦寒之地一起拼杀出来的兄弟,没倒在正面战场的冲锋中,却可能要折在这些阴沟里的老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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