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权的交迭并不是一个仪式,一纸诏书就可以敲定的,千头万绪的工作早已慢慢展开,东三省的屯居干部再次被抽调大半,前往关内,黑龙军骨干也分派出部分跟随前往设置治安所,东三省成了新龙国的孵化器,源源不断的向各个新区域派遣精兵干将。
不过大多数的百姓还是乐衷于此,甚至部分官迷经常去办事处打听什么时候再有移民充边的,相较于关内,他们更热衷于去扩土开疆。
大量经过屯居建设,有一定生产生活管理经验的老人,就这样一波一波的如蒲公英种子般,散到华夏偌大的疆域中。
人家改朝换代都是自上而下,而不按规矩出牌的纪沧海等人,是把基层建设都铺开了,中央政府的成员却迟迟未定。
不止是前政府都官员懵圈,载沣也跟着冒头来,他还以为纪沧海是准备让他以总统的名义继续执掌朝政,换汤不换药,只是有些自作多情来。
在众人期盼中,朱云飞和魏巍召开了第一届龙国议会第一次会议。
新建的龙国大会堂,万人大厅内,乌压压的坐满了人,所有人都关注着这场权利巅峰的宣告。
原清廷的旧有官僚,各省巡抚、民意代表,在邀的不在邀的齐聚一堂。虽然他们知道大权不会旁落,必然是并肩王一系都官员执掌,但所有人都想第一时间知道未来效忠都主子是谁。
纪沧海谈判后就消失了,据说是筹备对日作战得准备工作去了,独留下前东三省总督朱云飞和一个未曾见过的魏巍在京都,统筹着一系列改革和交接。
众人猜测,纪沧海应该是不会参与总统的竞选,留下的两人应该是未来朝局的棋手,他们的态度,将直接决定这片古老土地的未来走向。
龙国大会堂的东三省厅内,气氛与前厅的喧闹嘈杂和暗流涌动截然不同,这里更像是一间茶社,宁静致远。
魏巍和朱云飞看了看时间,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启了最后一轮的争锋。
魏巍抓了抓他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对着坐在对面的朱云飞大倒苦水:“云飞啊!我的好政委啊!这活儿我真干不了!你瞅瞅这一桌子!”
他指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各省呈文,要钱要粮,报告匪患,请求指示……还有这帮子前清的遗老遗少,变着法儿地递门生帖,想在新朝谋个一官半职!光是分辨哪些是真心办事,哪些是投机钻营,就够我头大如斗了!我是狙击手!我的战场在瞄准镜后面,不是在公文堆里!”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来,挥舞着手臂:“对日最后决战啊!跨海东征,直捣黄龙!这可是我盼了多少年的事儿?邓世昌的血仇,旅顺的冤魂,南京的……”他及时刹住,意识到此事尚未发生
“……总之,这等青史留名、快意恩仇的时刻,你让我蹲在京城这大衙门里,跟一群老油条扯皮?不行!绝对不行!这大总统,你来当!你本来就是政委,搞思想工作、统筹全局是你的强项!我跟大部队去打小日子!”
朱云飞看着几乎要跳脚的魏巍,脸上却是一片风轻云淡,甚至还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他放下茶杯,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毛毛啊,稍安勿躁。”他用了魏巍在学生时代的外号,语气带着一种长辈般的调侃。
“政委?那是过去式了。”朱云飞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巨幅东亚地图,上面标注着龙国、东三省、朝鲜以及小日子列岛的军力部署,“我们现在摊子有多大,你比我清楚。西伯利亚要消化,绝岛要经营,印度洋利益要维护,新纳的朝鲜要重建……这哪一样,不需要高层有人坐镇协调,确保后勤,稳定人心?队长在朝鲜盯着部队集结,李雨菲在统筹全球物资调配,诸葛川忙着朝鲜原住民迁移东三省,谭荣堂、宋子健那俩货更是指望不上……你说,这家里,不留个看家的,行吗?”
他站起身,走到魏巍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诚恳:“是,我搞过思想工作,也懂点统筹。但正因如此,我才更知道,眼下这局面,千头万绪,看似是内政,实则关乎我们整个战略布局的根基!袁世凯表现的太过顺从了,让人不得不防,各地督抚首鼠两端,对屯居建设阳奉阴违,还有那些地主豪强和地方帮派,蛋糕被我们收回去分给百姓了,他们肯定不乐意。问题那么多,一个不慎,我们前方将士流血打下的基业,就可能后院起火,功亏一篑!这担子,不轻啊。”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我在东三省总督任上干了那么久,一点起色都没有,和那些老家伙玩政治,咱们都太嫩了。反倒是你,毛毛。性子直,没那么弯弯绕,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众人皆醉你独醒,这时候需要的是直来直往,大刀阔斧,可不是我这样的四处统合,组织协调。”
“而且,对日最后一战,需要的是成建制部队的打击,个人勇武在战场上起不到决定性作用,你还不如担任大总统,能更好的服务于战场的后勤调度!所以,于公于私,我觉得,还是你留下,打理这摊子烂事,我勉为其难跟队长他们去当个混子,更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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