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战场上弥漫着残余的红色贝利亚能量,仿佛一场未散去的梦魇。战斗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夜,空气中夹杂着焦灼、汗水与疲惫的味道。此刻,玛拉已不在场,但她暴走时释放的能量依旧在空气中回荡,像是某种未散的回响。
芙拉薇娅倒在地上,胸口正中一道深不见底的贯穿伤,正是玛拉失控时使用的“夺魂灵手”所留下的痕迹。那不是普通的穿透,而是直接撕裂了她体内超弦结构的弦序列——如同一座精密的建筑在瞬间被抽去了承重梁,她的生命能量场正以肉眼不可见的方式逐步崩解。
蕾欧娜跪在她身边,脸色略显苍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那是通宵作战后体力透支的痕迹。身上的弦能消耗殆尽,已经无法再生成更多的防御砖瓦,她正在捣碎最后一块巴布洛混凝土晶块。
而她的左臂——由于长时间未处理,伤口已经开始发炎,边缘泛起不健康的红。她用右手捣碎晶块,动作虽然依旧精准,却多了几分迟缓。每完成一步操作,她都会下意识地把左臂压在掩体边缘,让伤口暂时缓解一点胀痛。可她知道,那只是拖延时间的权宜之计。
蕾欧娜将晶粉小心地撒在芙拉薇娅的胸口与腹部周围,试图通过晶体缓慢释放的能量来构建一个临时的“弦支撑网络”。这种做法在传统医疗体系看来也许荒诞,但在工程部的视角下,它却是一种“紧急结构加固”:她不是在缝合伤口,而是在重建芙拉薇娅体内已经崩塌的能量结构框架。
“结构稳定……能量传导……正常。”她低声念叨着,仿佛这句话能成为她唯一的镇定剂。
这不是一场标准的医疗救助,没有无菌手术室,没有扫描仪和能量修复仪。她不是医疗兵,也不是战士,她是工程部的部长,是那个在图纸与数据中寻找答案的人。她本不该站在这里,不该在战场上试图用几块捣碎的晶块来维持一个人的生命。
但她必须做到。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训练营的夜晚。那时候的她,瘦弱而沉默,在众人离开后独自留在工地,用最原始的方式搭建防御模型。她记得那位老教官对她说:“你的设计也许不够华丽,但它们……结实。”
现在,她用的是同样的信念,只不过这一次,她不是在搭建掩体,而是在搭建时间。她不是在修复结构,而是在维持生命。她不是在计算承重,而是在对抗死亡。
蕾欧娜缓缓睁开眼,看着芙拉薇娅的脸。那张曾经锐利如刀、让人不敢直视的面孔——不仅因为她的凌厉与冷酷,更因为她那摄人心魄的美貌与不容侵犯的气场——如今却像纸一样脆弱。蕾欧娜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说:“撑住,芙拉薇娅。我不会让你倒下的。我们还有战斗要打。”
米雪儿蹲在她另一侧,神情疲惫,眼底泛着血丝。她的手握着通讯器,眼神却在蕾欧娜和芙拉薇娅之间游移。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像是被夜的寒意侵袭,又像是被这场战斗留下的后遗症所折磨。
终于,她开口了:“队长...能撑多久?”
蕾欧娜没有立刻回答。她知道,这不是一个工程部能给出的标准答案。她只是低声说:“足够我们决定下一步。”
远处,风卷起尘土,掩体的裂缝中透出一束微弱的蓝光,像是某种沉默的见证。
中心战场外。
玛拉的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在泥沼中挣扎。她的身体被红色贝利亚晶体的能量缠绕,如同被某种古老的诅咒所附体,眼神空洞,瞳孔中偶尔闪过猩红的光芒。她正前往蓝色贝利亚所在的方向,但她的意识,却在不断崩塌与重组之间摇摆,脑海里浮现出一片模糊的影像。
那不是香奈美的脸,而是她曾经的朋友——那几个在逆弦化风暴中与她并肩逃亡的少女。她们曾在废墟中分享最后一点食物,在夜晚的风中低声歌唱,在异形的嘶吼声中彼此紧握双手。那时的她,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卡丘居民,没有力量,没有野心,只有对生存的渴望和对同伴的依赖。
可最终,她选择了逃走。
她抛弃了她们,独自一人踏入了更深的废土。玛拉以为这样就能活下去,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恐惧。但恐惧从未放过她——它化作异形的低吼,化作夜色中无尽的回响,也化作她内心深处最深的梦魇。
而现在,那些朋友的身影,竟然融合为一,幻化成了香奈美。
不是那个真正的香奈美,而是玛拉内心深处对“温柔”“理解”与“宽恕”的一种渴望。那个身影站在她面前,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质问: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们?你不是说,要一起走下去吗?”
玛拉的脚步停住了。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她想否认,想逃开,但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记得那个夜晚,她记得自己是如何在黑暗中悄悄离开,留下熟睡的朋友,独自一人走向未知的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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