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的指尖还沾着未干的明黄颜料,那抹亮色在陆时衍银灰色的笔记本键盘上晕开时,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暂停了半秒。
刚整理完协会活动照片的文件夹还摊在桌面上,散落的拍立得照片里,有几张恰好拍到陆时衍上周在技术沙龙上调试设备的侧影,此刻却成了她慌乱的背景板。
“对不起!我马上拿湿纸巾来!”
她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打翻的颜料管在桌面上滚了半圈,挤出的颜料像一小团融化的阳光,偏偏落在键盘最常用的回车键附近。
协会办公室的空调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苏软耳尖的热意——这台笔记本她见过,上次陆时衍用它演示校园APP开发时,屏幕上跳动的代码流畅得让在场所有人惊叹,现在却被她的粗心添上了不该有的色彩。
陆时衍正站在书架前整理协会的技术手册,听到动静回头时,视线先落在苏软紧绷的侧脸,再移到键盘上的颜料。
他没像苏软预想中那样皱眉,反而迈开长腿走过来,指尖轻轻敲了敲笔记本的触控板,屏幕从休眠状态亮起的瞬间,苏软的心跳漏了一拍。
“别慌。”
他的声音比空调风更温和,带着点笑意,
“这键盘防水,擦干净就好。”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湿纸巾,动作自然地接过苏软手里攥皱的纸巾,低头擦拭键盘时,发梢偶尔会蹭到屏幕边缘。
苏软站在旁边,看着他修长的手指避开按键缝隙仔细清理,突然发现他手腕上戴着的黑色手环,正是上次协会团建时做游戏赢的纪念品,她自己也有一个,只是早就不知道丢在哪个抽屉里了。
“真的很抱歉,我刚才整理照片时没注意,颜料管没盖紧……”
苏软还在懊恼,陆时衍已经擦完了键盘,他把湿纸巾扔进垃圾桶,重新坐回椅子上,却没有立刻关掉屏幕,反而侧过身让苏软看屏幕界面。
那是一个代码编辑页面,黑色背景上,绿色的代码行整齐排列,而页面中央的运行窗口里,一朵用像素点组成的黄色小花正在缓缓绽放——花瓣是渐变的明黄,花茎是浅绿,甚至连花芯都用更亮的黄色像素点勾勒出了轮廓,和苏软刚才蹭到键盘上的颜料颜色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
苏软愣住了,刚才的慌乱瞬间被好奇取代。她记得陆时衍是计算机系的技术大神,平时做的都是校园系统开发、APP界面设计这类“正经事”,怎么会突然写代码画小花?
陆时衍用鼠标点击了一下运行按钮,小花又重新绽放了一遍,他才抬眼看向苏软,眼底藏着笑意:“算给你的‘赔罪’。”
“赔罪?”苏软更懵了,“明明是我弄脏了你的电脑,该赔罪的是我才对。”
“上周协会活动,我借了你的相机拍素材,还回来时镜头上沾了点灰,当时没来得及跟你说。”
陆时衍指尖在键盘上轻轻点了点,
“刚好昨天闲下来,想试试用代码画点东西,就选了这个颜色,没想到今天这么巧。”
苏软这才想起上周的事——当时陆时衍说要拍技术沙龙的细节素材,她随手就把相机借出去了,回来时确实没仔细检查。
原来他一直记着这件事,还特意用这种方式“补偿”。办公室里的挂钟滴答作响,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软看着屏幕上的黄色小花,突然觉得指尖的颜料渍也没那么刺眼了。
“其实那个灰我后来自己擦掉了,你不用特意……”
苏软的话没说完,陆时衍已经把笔记本转了过来,让她能更清楚地看到代码:
“这个是用Python的turtle库写的,很简单,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
苏软的专业是数字媒体,平时接触的都是设计软件,对代码一窍不通。
她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符,有些犹豫:“我怕我学不会,我对编程完全没概念。”
“没关系,就当玩。”
陆时衍说着,打开了一个新的代码文件,在第一行敲下“import turtle”,
“你看,这个库就像一支画笔,我们让它动起来,就能画出想要的东西。比如刚才的小花,其实就是画了几个圆形和线条。”
他一边说,一边点击运行,屏幕上的小箭头开始缓慢移动,很快画出了一个黄色的圆形。
苏软凑过去看着,不知不觉就坐了下来。
陆时衍的讲解很耐心,没有用复杂的术语,反而把代码步骤和画画的步骤对应起来,让她这个门外汉也能听懂。
阳光慢慢移动,从桌面移到屏幕上,给黑色的背景镀上了一层暖光。
苏软偶尔会问一两个幼稚的问题,比如“能不能让花瓣再圆一点”“花茎能不能变粗”,陆时衍都会笑着调整代码,让运行结果满足她的要求。
中途有协会的同学来办公室拿资料,看到两人凑在电脑前看代码,还打趣说:
“陆哥这是要把苏软拐去学编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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