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图书馆三楼的协会活动室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特有的霉味与松节油的清香,混合成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苏软坐在靠窗的长桌旁,笔尖在画纸上轻轻滑动,留下细碎的沙沙声,打破了午休时分的宁静。
她面前摊开的是一幅未完成的插画——画面主体是协会储藏室的角落,堆满了泛黄的老相册和捆扎整齐的旧报纸,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在地面投下菱形的光斑,角落里还蜷缩着一只打盹的橘猫,绒毛被阳光染成温暖的金色。苏软正用细笔勾勒猫爪旁的一朵小雏菊,那是她昨天整理旧物时偶然发现的压花,被小心翼翼地夹在一本1987年的毕业纪念册里。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鼻尖因为专注而轻轻翕动,握着画笔的手指纤细白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起淡淡的粉色。阳光落在她的发顶,勾勒出一层柔和的金边,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唇,眼神专注地落在画纸上,连陆时衍走近的脚步声都未曾察觉。
陆时衍原本是去储藏室取一本刚收到的旧相册,路过苏软座位时,目光不经意间被画纸上的场景吸引,脚步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他站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作画。
他注意到她笔下的橘猫神态格外逼真,眯着眼睛,嘴角似乎还带着满足的笑意,和协会楼下经常晒太阳的那只流浪猫如出一辙。而画面里的储藏室,比现实中更添了几分温馨的氛围感,那些原本略显杂乱的旧物,在她的笔下变得井然有序,充满了故事感。他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在她握着画笔的手上,指尖灵活地转动着笔杆,每一笔都恰到好处,带着一种独特的灵气。
苏软画完最后一笔雏菊的花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身后站着的人影,身体下意识地僵了一下,猛地转过头来。
看清来人是陆时衍时,她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脸颊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淡淡的红晕。阳光正好落在他的脸上,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他的头发被阳光晒得有些柔软,平日里略显清冷的眼神,此刻在光影的映衬下,竟带着几分温和。
“你什么时候来的?”苏软的声音带着一丝刚从专注中抽离的沙哑,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她下意识地用手拢了拢额前的碎发,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陆时衍看着她略显窘迫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声音低沉而温和:“刚过来没多久,没打扰你作画吧?”他的目光落在画纸上,“画得很好,很有氛围感。”
被他夸奖,苏软的脸颊更红了,像是熟透的苹果。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画纸的边缘,小声说:“就是随便画画,还没画完呢。”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和远处图书馆管理员轻轻的脚步声。苏软的心跳有些快,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次协会团建时的场景。
那天他们去郊外的森林公园露营,午后大家都在休息,她看到陆时衍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书,阳光、湖水、还有他专注的侧脸,构成了一幅格外美好的画面。她一时忍不住,拿出随身携带的速写本,偷偷画下了那个场景。后来不小心被他发现,她当时羞得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匆忙间把画塞给了他,就跑开了。
这几天,她一直想问问那张画的情况,却又觉得不好意思,怕他早就弄丢了,或者根本没放在心上。此刻面对着他,想起画纸上他安静看书的模样,那句想问的话,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个……”苏软抬起头,眼神带着几分忐忑和期待,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上次团建时,我画的那张速写,你……你还留着吗?没弄丢吧?”
说完这句话,她的心脏怦怦直跳,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答,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指节都有些发白。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他说弄丢了,或者说没在意,她该会有多尴尬。
陆时衍听到她的问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看着她紧张得快要屏住呼吸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宠溺的光芒。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俯身,靠近她一些。
苏软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让她的心跳更快了。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脸颊几乎要贴到画纸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涌。
“你猜?”陆时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让她的耳朵瞬间变得滚烫。
苏软被他问得一愣,抬起头,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像是盛满了星光,让她一时有些失神。她咬了咬下唇,有些不确定地说:“应该……应该丢了吧?毕竟只是一张随手画的速写,没什么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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