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谷的午后,风穿过工作室的窗棂,卷起窗帘一角,带着山野间特有的草木气息,拂过玥玥的发梢。她坐在原木桌前,面前的摄像头稳稳地对着自己,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却显得有些冷清——距离开播已经过去半小时,观看人数堪堪停留在三百出头,弹幕区更是沉寂得厉害,偶尔才会飘过一两条无关痛痒的留言。
玥玥的指尖轻轻划过面前的玉米汁玻璃瓶,瓶身上凝结的水珠顺着纹路滑落,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抬眼看向镜头,嘴角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语气没有丝毫急躁:“大家再凑近看看这个配料表,只有玉米和山泉水,没有任何添加剂、防腐剂,连糖都没加。”
她把配料表转向镜头,指尖点着那两行简洁的文字,一字一句地念着,像是在跟老朋友分享一件珍贵的东西。“乌蒙山区的老品种玉米,甜度本身就够了,熬煮之后自然清甜,根本不需要额外加糖。”
直播间的弹幕依旧稀疏。
“看着还行,就是有点贵。”
“没听过这个牌子,不敢买。”
“主播什么时候弹琴呀?还是想听你弹琴。”
玥玥扫了一眼弹幕,心里没有半分波澜。开播前她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没有流量加持,没有夸张的噱头,仅凭她一个小众钢琴主播的微薄人气,想在鱼龙混杂的直播带货圈里杀出一条路,本就不是容易的事。
她放下配料表,起身从桌下拎出一个竹编的小篮子,篮子里铺着干净的棉布,放着几根带着翠绿苞叶的玉米。“大家看,这就是乌蒙山区的玉米,跟我们平时在超市买的不太一样。”她拿起一根玉米,剥开外层的苞叶,露出里面金黄饱满的玉米粒,颗粒之间紧紧挨着,透着一股饱满的生命力。
“农户们为了保证玉米的新鲜度,都是凌晨三四点就去地里采摘的。”玥玥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讲述一个藏在时光里的故事,“山区的凌晨特别冷,露水重,打在身上跟下雨似的。王大爷跟我说,有一次他去摘玉米,回来的时候鞋子和裤脚都冻硬了。”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里多了几分柔软:“他们摘完玉米,来不及歇口气,就要赶紧拉到村里的小作坊去熬煮。手工熬煮,火候很讲究,火大了会糊,火小了出汁率低。一锅玉米要熬上两个小时,不停地搅拌,才能榨出这么一瓶浓稠清甜的玉米汁。”
她拿起一瓶玉米汁,拧开瓶盖,一股淡淡的玉米香瞬间弥漫开来。她没有急着推销,只是把瓶子凑到镜头前,让大家看里面细腻的质地:“你们看,摇匀之后,能看到细小的玉米碎粒,喝起来有颗粒感,不像市面上有些玉米汁,喝起来像糖水。”
弹幕区依旧没什么水花,偶尔有一两个人问起价格和发货时间,玥玥都耐心地一一回答。她没有像其他主播那样声嘶力竭地叫卖,也没有搞什么“限时秒杀”“买一送十”的噱头,只是安安静静地展示,认认真真地讲述。
阳光渐渐移到了角落的钢琴上,琴键在光影里泛着温润的光泽。玥玥看了一眼钢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镜头笑了笑:“大家要是觉得无聊,我给大家弹一段钢琴曲吧。就当是……听着音乐,慢慢了解这款玉米汁。”
她起身走到钢琴前,掀开琴盖,指尖落在琴键上。一段轻快的《菊次郎的夏天》旋律流淌而出,活泼的音符像是跳跃的阳光,瞬间冲淡了直播间里的冷清。
玥玥的手指在琴键上灵活地跳动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她的琴声不像专业演奏家那样华丽,却带着一种独有的温柔和治愈,像是夏日午后的一阵凉风,吹进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悄悄地涨了一点,从三百出头,涨到了四百多。
弹幕区也渐渐有了些生气。
“这个曲子好好听!瞬间心情都变好了。”
“主播的手好好看,弹琴的样子好温柔。”
“听着琴声,突然觉得这个玉米汁好像也不错。”
玥玥弹完一段,手指停在琴键上,侧过头对着镜头笑了笑:“献丑了。其实我觉得,喝东西也是需要氛围的。忙完一天的工作,喝一瓶甜甜的玉米汁,再听一段喜欢的音乐,应该是件很惬意的事。”
她走回桌子前,拿起玉米汁,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又给旁边的念星倒了一小杯。念星正坐在小椅子上玩兔子玩偶,看到杯子,立刻放下玩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小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妈妈,真好喝!”
玥玥看着女儿的样子,眼里满是笑意:“小孩子的嘴巴最挑剔了,要是不好喝,她才不会喝呢。”
她对着镜头举了举杯子:“我女儿每天放学回来都要喝一杯,比喝饮料健康多了。”
就在这时,弹幕里跳出一条留言:“主播,我买两瓶试试吧,给我家孩子喝。”
玥玥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被点亮的星星。她连忙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谢谢这位朋友!您放心,我们的玉米汁都是现做现发的,保证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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