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国师,他岂容山河易主、社稷崩塌?”
“可惜第二卦依旧凶险异常,却隐隐透出一丝转机——”
“一后二主尽升遐,茫茫四海总一家。
不但我生还杀我,回头更有梨儿花!”
“此卦之意,乃是说李唐虽遭断代之厄,但仍留血脉于世间。
若时机成熟,江山仍有重光之日。”
“至于其中更深一层隐喻,我便不多说了。”
“诸位不妨自行揣摩,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张世安一笑,端起茶盏啜了一口,神态悠然。
继而又道:
“当时,袁天罡主张立即将卦象呈报皇帝,请君上早作筹谋。
可李淳风却坚决反对,劝其缄口不言,任事态自然流转。”
“此人一向信奉‘道法自然’,认为兴衰更替,本属天意,不可逆逆。”
“泄露天机者,必遭反噬;干预命运者,终受其殃。”
“他此举,实则是为袁天罡安危着想。”
“袁天罡又何尝不懂这些道理?”
“可他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何忍心坐视大唐三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于是决意逆天改命,以人力撼动乾坤!”
“后来,皇帝得知此事,便密令袁天罡炼制长生不死之药。”
“他知道袁天罡通晓天地玄机,或许真有办法突破生死界限。”
“若帝王不死,国祚自然不绝——这是他的执念,也是最后的希望。”
嗡——
话音落下,全场一片死寂。
仿佛一道惊雷劈入人心,所有人怔在当地,呼吸都为之停滞。
许久,才有声音颤抖响起:
“炼……长生药?唐皇竟起了这般念头?”
“老天爷啊,那种传说中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自古以来多少帝王求仙问药,哪一个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要是真能炼出来,世上岂不乏寿之人?早就人人成仙了!”
“就算袁天罡再神通广大,这也太离谱了吧……”
的确。
从百姓到权贵,千百年来不知多少人痴迷丹道,妄图借外物延年益寿。
若有成功先例,早已轰动天下,载入史册。
可至今未闻一人真正得道长生。
高台上,
尹世安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见大家满脸不信,只是淡然一笑:
“别人做不到的事,未必代表袁天罡也办不到。”
“你……你是说,”有人猛地抬头,声音微颤,“袁天罡……真的炼成了?!”
“是的,袁天罡确实炼成了那传说中的长生之药。”
“耗费整整十年光阴,倾注毕生心血,以太乙神数推演天地命理,窥探天机。”
“最终,他成功炼出了两枚——《长生仙丹》!”
还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张世安便再度开口:
“唐皇得知此事时,几乎难以自持。”
“起初他不过抱着一丝侥幸,让袁天罡尝试罢了,从未真以为这等逆天之事竟能成真。”
“可没想到,袁天罡竟真的做到了,将世人梦寐以求的长生之药呈现在眼前!”
“然而欢喜之余,他又陷入踌躇。
这仙丹是否真有奇效?会不会暗藏凶险?他不敢轻举妄动。”
“袁天罡坦言,凭借他的卜算之术,的确推演出这两枚丹药蕴含延寿通神之力,足以突破生死界限。”
“但天机浩渺,纵然精于测算,也难保万无一失。”
“谁又能断言,服下之后不会引出意想不到的变故?”
“因此,他并未强劝,只说一切由君王自行决断。”
“唐皇沉默良久,终于低声问道:‘你可愿为朕试此药?’”
“什么?自己炼的药,却要让炼药之人先吃?这也太过分了吧!”
“就是啊!万一出了问题,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话不能这么说。
长生仙丹仅得两枚,如此稀世之物,怎能随意交付他人试验?”
“若仙丹属实有效,随便赐给一个凡夫俗子,岂非暴殄天物?”
“说得在理。”
张世安微微一笑,接道:
“正如这位朋友所言,唐皇不可能找旁人试药。”
“而之所以请袁天罡亲试,其实是存了另一层心思——倘若药性无误,君臣二人共登长生之境,岂不更妙?”
“届时不仅寿命无疆,更有袁天罡运筹帷幄,即便图谋天下,亦指日可待!”
“面对此问,袁天罡并未推辞,慨然应允。”
“只是……当他吞下仙丹之后,意外还是发生了……”
“你看吧!我就知道不可能成功!”
“唉,原以为真有长生神药,结果还是落空了。”
“可既然药失败了,袁天罡又是如何活到今日的?毕竟他可是活了三百多年啊!”
“谁说药失败了?”
张世安突然抬声,打断众议,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他缓缓道:
“仙丹未曾失败,袁天罡活过三百年,便是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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