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以北,鹰愁涧。
夜色如墨,山风呼啸,千仞绝壁间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蜿蜒而过,形似巨兽张口,吞云吐雾。
当地人传言:“飞鸟至此折翼,猛虎临渊哀鸣”,故名“鹰愁”。
一条狭窄山道贴着峭壁盘旋下行,碎石簌簌滚落深渊,回音久久不散。
赵云独行其中。
他肩扛木枪,粗布短褐猎猎作响,脚步却稳如磐石,每一步都踩在呼吸节拍之上,仿佛与这狂乱山风达成了某种神秘共振。
身后十余里外,真定城早已隐入夜幕。
王虎败北的消息尚未传开,但赵云知道——有些恩怨,不会因一场比试而终结。
果然,三更刚过,前方谷口火把骤亮!
十数条黑影自岩壁跃下,堵住去路。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脸上一道狰狞刀疤从眉骨斜贯至嘴角,在火光映照下宛如恶鬼附体。
正是黑风寨头目——周疤脸。
“小子,听说你今日打得王虎跪地认输?”周疤脸冷笑,手中鬼头大刀横拖地面,火星四溅,“我那表弟李三,也被你废了半条命。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赵云止步,目光平静扫过这群山贼。
人数十四,武器杂乱:有砍柴斧、生锈环首刀、甚至还有农具铁叉。
唯独周疤脸那柄鬼头刀寒光凛冽,刀脊刻着血槽纹路,显然是杀人无数的凶器。
【万象天工·启动】
刹那间,意识沉入思维宫殿。
视野中,十四名敌人瞬间被标记为动态模型,骨骼结构、肌肉发力轨迹、重心偏移角度一一浮现,红蓝数据流如星河奔涌。
【目标分析完成】
- 周疤脸:武夫·精通(实战派),右臂力量占全身78%,左腿微跛,习惯性依赖突进强攻;
- 众喽啰:多为武夫入门,动作僵硬,配合混乱,存在三处阵型破绽点;
- 地形评估:左侧峭壁陡峭难攀,右侧断崖深不见底,前方唯一通路宽仅三尺,易守难攻;
- 风速测算:西北风三级,携沙尘颗粒,影响视线约0.6秒延迟……
赵云闭眼一瞬,睁开时眸底银光微闪。
“你想怎么算?”他轻声问。
“拿命来偿!”周疤脸怒吼,鬼头刀高举,猛然扑杀!
刀锋未至,劲风已割面生疼。
这一击势大力沉,若是普通人,哪怕格挡也会被震得五脏移位。
可赵云不动。
就在刀刃距颈前半尺的刹那——
他动了。
脚尖轻点,身形如游鱼般侧滑半步,同时木枪顺势上挑,枪杆精准磕在鬼头刀背靠近护手处,借力打力,微微一送。
“铛——!”
周疤脸收势不及,刀势走空,整个人因惯性前冲两步,险些跌落悬崖。
“什么?!”他惊怒回头,却发现赵云已立于原地,枪尖垂地,神色淡然,仿佛从未移动。
“你……耍诈?”周疤脸咬牙切齿。
“不是我变招快。”赵云淡淡道,“是你出刀太慢,且重心前置七成,膝关节锁死,破绽明显。”
话音未落,他忽然抬眼,望向周疤脸身后那群蠢蠢欲动的山贼。
“你们三个,左边那个握斧头的,右边提铁叉的,中间拿短刀的——若一起扑上来,还能搏一线生机。现在犹豫,便是死局。”
三人浑身一震,面露惊惧。
他们根本没商量过进攻顺序,此人竟一眼看穿心意?
“杀他!”周疤脸暴喝,再次挥刀劈来,这次夹带旋转之力,刀风呜咽,竟有几分武士气象!
赵云不再退让。
枪随身转,脚下踏出奇异步伐——正是昨夜推演千遍的《龙吟初引》配套步法,结合现代运动力学中的“Z字闪避原理”与古传“七星踏斗”,形成独一无二的战场机动节奏。
第一枪——穿心刺!
枪尖撕裂空气,嗡鸣如龙吟,直取咽喉。
周疤脸仓促格挡,却被一股螺旋劲力缠绕刀身,虎口发麻,差点脱手!
第二枪——断江回旋!
借腰胯拧转之势,枪尾横扫而出,正中一名扑来的山贼胸口,那人如断线纸鸢般倒飞出去,撞断一根枯树才停下。
第三枪——裂云撩杀!
枪锋由下而上,挑向另一名持斧者手腕,精准避开其防御死角,斧头应声落地,鲜血喷洒。
短短七息之间,四人重伤,三人倒地。
剩余山贼胆寒欲裂,纷纷后退。
唯有周疤脸双目赤红,状若疯魔:“老子跟你拼了!”
他弃守全线,全力一刀横斩,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赵云眼神微冷。
这一刻,万象天工全速运转,将对方全身动作拆解为三百六十帧影像,逐帧扫描。
终于,在刀光最盛的一瞬——
他捕捉到了那个致命破绽!
周疤脸挥刀时,左腿微跛导致支撑不稳,身体会有0.2秒的重心失衡期,恰好出现在刀势最高点、力量最弱之时。
就是现在!
赵云猛然前踏,足下青石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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