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自凌晨起便未停歇,鹅毛般纷扬而下,将整个幽州北部裹入一片苍茫银白。
天地间唯余风啸与雪落之声,仿佛连时间都被冻僵。
然而,在这死寂的雪夜里,一道暗影正悄然穿行于太行余脉的沟壑之间。
三百骑,玄甲覆雪,马口衔枚,蹄裹厚布,如鬼魅般贴着山脊低伏前行。
他们身披改良轻锻甲,背负短柄马槊与折叠劲弩,鞍上挂着特制干粮袋与热水囊——每一处细节,皆出自“万象天工”的精密推演。
他们是——龙骧白骑·先锋营。
领军者立于队首,一袭玄袍深如夜,银枪束于背后,面容冷峻如冰雕玉琢。
他双眸微敛,识海中“万象天工”缓缓旋转,不断解析前方地形、风向、积雪厚度,乃至敌军可能的布防节奏。
此人,正是赵云。
三日前,闻人芷传回密报:“飞狐隘口,单经残部据险而守,封锁南北要道。其暗联袁绍细作,截断我通往幽州腹地之粮道,并遣游骑夜探涿郡,意在牵制。”
本可缓图之,但赵云却决意——雪夜奔袭,一战定局。
“敌人以为大雪封山,万籁俱寂,便是藏身良机。”赵云立于一处断崖之上,望向远方隐约可见的隘口烽燧,“但他们忘了,真正的利刃,从不在晴日出鞘。”
他转身,声音不高,却穿透风雪:“诸位可知为何选今夜出击?”
无人应答,只有一双双坚定的眼睛在雪幕中闪烁。
“因为……”赵云唇角微扬,“他们不会想到,有人敢在暴雪之夜,率骑兵穿越‘鹰难飞’峡谷。”
话音落下,张合策马上前,沉声道:“主公,此路九曲十八折,马行艰难,若中途遇塌方或雪崩……”
“万象天工已推演七十二种行进路线。”赵云抬手,掌心浮现一幅虚幻沙盘光影,“最窄处仅容双骑并行,但我已测算出最佳通过角度与间隔。只要每骑相距七尺,错峰缓进,便可无碍。”
周仓咧嘴一笑:“主公算得比老天爷还准!末将这条命,早就是您的了!”
赵云点头,目光扫过全军:“此战非为杀人,而是破局。目标有三:第一,拔除隘口哨塔;第二,生擒单经;第三,以雷霆之势震慑河北诸残军——让他们明白,谁才是这片土地的新主人。”
鼓声未起,杀机已动。
子时三刻,风势稍减。
龙骧白骑正式进入“鹰难飞”峡谷。
此处峭壁千仞,积雪盈丈,寻常马匹稍有不慎便会滑坠深渊。
但此刻,三百骑如履平地。
每三骑共用一条连环绊绳,彼此牵制平衡;马蹄包裹浸油皮革,防滑耐磨;骑士腰系安全索,一旦失足可由后骑拉回。
更奇者,每匹战马耳中皆嵌有微型铜铃,听从特定频率鼓点指令——前进、止步、左移、右避,皆无需呼喊。
赵云亲自断后,万象天工实时监控全军状态:体温、呼吸、心跳、疲劳指数……任何一人出现异常,立即调整编队。
行至中段,忽闻上方轰然巨响!
一块巨石裹挟积雪自崖顶滚落,直砸中央队伍!
“避!”张合低吼。
就在众人欲闪之际,赵云却抬手制止:“不动!”
刹那间,巨石擦左翼而过,轰然砸入谷底,激起雪浪冲天。
“刚才那一震,频率不对。”赵云闭目感知风流变化,“上面有人……在试探我们是否真敢通行。”
他眸光骤寒:“传令,加速通过,前锋组准备攀岩绳钩。”
寅时初,隘口在望。
两座哨塔矗立于山隘两侧高地,火光微弱,守卒蜷缩在棚下饮酒取暖。
单经主力驻扎后寨,兵力分散,毫无戒备。
“按计划行事。”赵云挥手。
三十名精锐脱去重甲,仅着黑衣,手持磁吸式飞爪(兵工坊最新成果,利用天然磁石吸附岩缝),悄然攀上左哨塔后方绝壁。
与此同时,秦武率百骑绕至右翼山谷,布置声东击西陷阱:点燃草堆制造烟雾,放出数匹无 rider 的战马狂奔嘶鸣,伪装大军来袭。
果然,右哨塔守军惊觉异动,慌忙敲钟报警。
就在敌军注意力被完全吸引之时,左哨塔顶端火光一闪——三人翻墙而入,刀光起落,五名哨兵尽数毙命,尸体无声拖入暗处。
信号灯亮:左侧已控。
赵云嘴角微动:“主力推进。”
龙骧白骑如雪崩倾泻,沿着主道疾驰而上。
马蹄裹布,落地无声,唯有风雪呼啸掩护。
当先五十骑抵达关门前,猛然抛出链式拒马桩——铁链连接十根尖木桩,落地即自动展开,封锁出口。
关门尚未关闭,赵云已纵马腾空!
银枪出鞘,化作一道寒虹!
“砰!”
门栓应声而碎。
三百铁骑鱼贯而入,分三路直扑敌营!
主营帐内,单经尚在梦中,忽闻外头杀声震天。
他翻身跃起,抓起佩刀冲出帐篷,只见火光四起,部下四散奔逃,一员银甲将领单枪匹马立于辕门之前,枪尖挑着他的帅旗,冷冷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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