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际那道突如其来的凌厉剑意,如寒冰乍裂,精准地斩在佛光与地仙阵法之间的虚空节点上,虽未伤人,却将慈航、文殊、普贤三人连成一片的磅礴气势硬生生切开了一道缝隙!紧随而来的桀骜冷笑,更是毫不客气地揭穿了西方教“慈悲”表象下的强势。
“哼!好一个‘慈悲为怀’的西方教!趁人之危,强人所难,这便是尔等的佛法吗?”
声音清冷,带着截教特有的孤高与锋芒,虽未现身,但其剑意之精纯,已然表明来者绝非寻常弟子,至少是赵公明一级的核心人物!
几乎同时,西南方向那股隐晦却厚重的玉清仙光也微微波动了一下,似在观望,又似在警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阵外西方教三人组的气势为之一滞。慈航真人脸上那万年不变的慈悲笑容微微一凝,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但瞬间便恢复如常,甚至笑意更浓了几分。她并未理会那远处的剑意,反而将目光重新投向地仙阵法,声音愈发温和,仿佛带着无尽的包容与怜悯: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蒲英道友,看来关注此事的,并非只有我西方一家。劫气牵引,因果交织,此乃定数。正因如此,吾等更需早日理清是非,化解干戈,以免误会加深,酿成更大的劫难啊。”
她轻轻一挥杨柳枝,洒下点点甘霖,那甘霖落在被剑意斩开的虚空裂缝处,竟散发出柔和的光晕,缓缓抚平了空间的波动,显示出精妙绝伦的佛法操控力。这一手,既展现了实力,又仿佛在说:你看,我并无恶意,只是在平息纷争。
“道友方才所言,需要时间休整,此乃人之常情,贫僧深感理解。” 慈航语气诚恳,仿佛真心为地仙众人考虑,“然,天道运转,劫数不等人。吾等在此每耽搁一刻,劫气便深重一分,不仅于贵派不利,更可能波及周遭无辜生灵,此岂是仁人志士所愿见?”
她话锋微转,依旧带着笑,却字字如针,暗藏机锋:“至于道友所忧心的‘道统之秘’、‘章程界限’,实则多虑了。我西方佛法,广大无边,却最重缘法,从不强求。此番核查,绝非窥探贵派核心传承,而是观其‘气象’,察其‘因果’。”
“气象者,乃一派之道与天地交感所呈之象。贵派若真如道友所言,‘敬天法祖,遵道守德’,则气象必然中正平和,与洪荒天道相融,何惧一观?反之,若气象驳杂,隐现戾气、死寂,乃至……与那域外魔神、混沌遗毒有所牵扯,” 慈航说到此处,语气略微加重,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阵法,仿佛能穿透屏障,看到内部的星核与混沌副珠,“则说明贵派道统已受污染,恐非福缘,而是祸根。我等及早发现,以无上佛法加以净化导引,岂不是救了贵派上下?此乃大慈悲,大功德!”
她轻轻一叹,面露悲悯之色:“至于伤亡惨重,更需及早救治。我观贵派弟子,气息紊乱,劫气缠身,若不得正宗玄法疏导,恐有心魔滋生、道基崩毁之危。贫僧不才,于疗伤渡厄一道略有心得,这净瓶中之甘露,亦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道友若应允,贫僧可先施法,为贵派弟子稳住伤势,以示诚意。待诸位情况稍缓,再行查验,如何?”
这番话,可谓将“笑里藏刀”四字演绎到了极致!表面上是处处为地仙着想,体贴入微,甚至愿意先付出“救治”的诚意。实则,每一句都暗含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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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气象” 实则探查整体实力与道统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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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因果” 更是要追溯与古神、机械神教等“祸根”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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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提出“救治”,看似善意,实则是要获得接触地仙弟子、甚至直接干预其道基的机会!一旦让其法力或甘露进入阵内,谁能保证其中没有度化、标记乃至控制的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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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地仙的抗拒,直接与“可能牵连无辜”、“道统已被污染”等大帽子挂钩,占据道德制高点。
若蒲英答应“救治”,便是引狼入室;若拒绝,则坐实了“心中有鬼”、“不顾同道死活”的嫌疑,给了西方教更强硬的借口。
阵内,蒲英听得脊背发凉。这慈航真人,言语如春风化雨,却步步杀机,比直面岳震的千军万马更令人心悸!她感到怀中混沌副珠传来的警惕波动愈发强烈,显然也感知到了那“善意”背后隐藏的度化之力。
岳震更是怒不可遏,传音道:“妹子!这婆娘句句慈悲,字字歹毒!绝不能让她进来!大不了拼了!”
蒲英强行镇定心神,知道此刻绝不能露怯,更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透过阵法传出,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感激,却又隐含坚定:
“慈航道友慈悲之心,蒲英感佩五内。道友愿施以援手,更是雪中送炭。然……” 她话锋一转,“吾师所传地仙之道,讲究‘固本培元’,‘内外兼修’。弟子们伤势虽重,却多是法力耗尽、神魂震荡所致,需以本门秘法静养,缓缓恢复生机,贸然以外力介入,尤其是属性迥异之佛法,恐非但无益,反会扰乱其自身道基恢复,犹如油水相混,徒增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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