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杆原理。”陈默简单地回答,没有多做解释。他知道,对于这些人来说,原理并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王铁柱也走了过来,他没有说话,只是仔细地观察着那个简陋的杠杆装置,又看了看陈默,沉静的目光中第一次露出了审视和思考的神色。
就在这时,张老三那令人厌烦的声音再次响起:“磨磨蹭蹭干什么呢?水取好了吗?!”他带着两个跟班,晃悠着走了过来,显然是想来看看陈默的狼狈相,顺便找茬。
然而,当他看到陶缸里已经蓄了大半的清水,而冰面上那道显眼的裂痕以及那个奇怪的木架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头儿,水…水快取好了。”一个流人怯生生地回答。
张老三脸色一沉,目光阴鸷地看向陈默:“是你搞的鬼?”
陈默平静地与他对视:“只是用了点省力的法子,完成了张头儿交代的取水任务。”
“省力的法子?”张老三围着那杠杆转了一圈,抬脚踹了踹,没看出什么名堂,但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这小子不仅没被难住,反而似乎在众人面前露了脸?这让他极其不爽。
“哼,歪门邪道!”张老三啐了一口,决定直接动用他最擅长的方式——暴力。他逼近陈默,脸上刀疤扭动,狞笑道:“小崽子,看来早上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在这里,力气大才是硬道理!”
说着,他蒲扇般的大手就朝着陈默的衣领抓来,带起一股恶风。这一下要是抓实了,以陈默现在虚弱的状态,恐怕立刻就要被拎起来摔出去。
赵虎眉头一拧,下意识地想上前,却被王铁柱用眼神微微制止。王铁柱想看看,这个展现出奇异“智慧”的少年,面对最直接的暴力,会如何应对。
周围的其他流人更是吓得纷纷后退,生怕被殃及池鱼。
然而,陈默的眼神没有丝毫慌乱。在张老三大手抓来的瞬间,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微微侧身,脚步一错,不是硬抗,而是巧妙地避开了抓握的正面力道。同时,他右手闪电般探出,不是去格挡,而是精准地扣住了张老三抓来的手腕脉门!
扣住的同时,陈默身体重心下沉,腰腹发力,以被抓住的手臂为支点,整个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般瞬间扭转!
张老三只觉得手腕一阵酸麻,一股完全出乎意料的力量传来,让他前冲的势头被猛地一带,下盘瞬间不稳。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陈默的左脚已经悄无声息地勾住了他的支撑腿脚踝,顺势一绊!
“噗通!”
一声闷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身材粗壮的张老三,竟然被看似弱不禁风的陈默一个照面就放倒在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溅起一片雪泥。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张老三痛苦的闷哼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所有人都惊呆了。赵虎眼睛瞪得如同铜铃,王铁柱沉稳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明显的惊容。那些流人更是如同见了鬼一般。
这……这是什么情况?张老三,营地里有名的凶悍之徒,竟然被这个病恹恹的少年一招放倒了?
陈默松开了手,后退一步,气息有些急促。这具身体太弱了,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现代军警格斗中的擒拿绊摔,几乎耗尽了他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但他站得很稳,眼神依旧平静地看着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张老三。
“张头儿,”陈默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在这里,力气大固然重要,但懂得用脑子,用技巧,有时候比单纯的力气更硬。”
张老三挣扎着爬起来,脸上沾满了泥雪,狼狈不堪。他惊怒交加地看着陈默,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隐藏很深的忌惮。刚才那一下,太快,太诡异了!他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就倒了。这小子,邪门!
他想发作,想拔出腰刀拼命,但手腕处的酸麻还在,面对陈默那平静得可怕的眼神,他第一次有些犹豫。再看看旁边眼神已经变得不一样的赵虎,以及那个一直看不透的王铁柱,张老三知道,今天这亏,他暂时只能咽下去了。
“好!好小子!”张老三咬牙切齿,色厉内荏地指着陈默,“你给我等着!”
撂下一句狠话,他带着两个同样目瞪口呆的跟班,灰溜溜地走了,连头都没敢回。
直到张老三的背影消失,众人才仿佛松了口气。
赵虎大步走到陈默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力道轻了不少,脸上带着爽朗(尽管有些干裂)的笑容:“好家伙!陈默是吧?俺赵虎服了!你这脑子,还有你这身手,厉害!”
王铁柱也走了过来,对着陈默微微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中的意味已经完全不同,多了几分认可和重视。
陈默看着赵虎真诚的目光,又看了看王铁柱沉静的眼神,再扫过周围那些流人眼中悄然升起的敬畏,心中明白,他在这黑山流放营的第一步,算是勉强站稳了。
以理服人(物理的理),初显锋芒。接下来,该考虑如何更好地活下去了。
他望向那冰冷的河水,和营地边缘那些麻木的身影,一个关于如何获取干净饮水,并进一步凝聚人心的想法,开始在他脑中成形。
“铁柱哥,虎哥,”陈默看向两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想不想,以后都能喝上更干净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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