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晶糖的成功试制,与琉璃交相辉映,标志着龙潜谷终于拥有了两张足以撬动外部世界的“王牌”。仓库里,那些晶莹剔透的玻璃器皿和洁白如玉的糖块,不再是孤芳自赏的工艺品,而是即将化作粮食、铁料、布匹和一切发展所需资源的希望。然而,如何将这些“希望”安全、有效地转化为实实在在的物资,成为了摆在陈默和整个龙潜谷面前的下一道关键课题。
议事木屋内,气氛比之前讨论技术难题时,更多了几分务实与审慎。
“琉璃与玉晶糖,皆已可小批量产出。”苏瑾汇报着最新的成果,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即将收获的期待,“然,酒香也怕巷子深。我等需尽快将其售出,换回急需之物。”
赵虎立刻接口:“先生,让俺带一队龙渊军的弟兄,押送货物,去最近的县城!俺倒要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打咱们的主意!”他摩拳擦掌,对于首次“出征”商业领域,充满了军人式的自信。
陈默却缓缓摇头:“虎哥,龙渊军是我们的根基,不可轻动。此次出行,首要目的乃交易,而非征战。大队人马、鲜明甲胄,过于招摇,反易引来不必要的关注甚至觊觎。我们需要的,是一支精干、机敏、善于沟通、懂得变通的商队,而非军队。”
他目光转向苏瑾:“苏瑾,此次商队组建与行止,由你全权负责。你心思缜密,通晓庶务,且负责琉璃与玉晶糖生产,对货物价值最为了解。”
苏瑾微微一怔,随即感受到肩上沉甸甸的责任,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梁:“苏瑾领命,必不负先生所托!”
“好。”陈默点头,“商队人选,由你与赵虎共同斟酌。赵虎负责遴选护卫,要求忠诚可靠、身手矫健、性情沉稳,且最好面相不那么‘军人’,懂得藏锋敛芒。人数不必多,十人以内即可,但须是精锐。你则负责挑选负责交易、谈判、账目之人,需机灵、识数、有一定口才,且绝对忠心。”
接下来几日,龙潜谷内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商队组建工作。
赵虎从龙渊军中精心挑选了八名队员。这些人并非全是肌肉贲张的壮汉,反而大多看起来普普通通,有的甚至面带憨厚,但他们无一不是训练有素、反应敏捷、且对龙潜谷忠诚度经过考验的老兵。赵虎反复叮嘱他们,此行一切听从苏瑾指挥,遇事冷静,多看多听少惹事,但若真有人不开眼,也务必做到雷霆一击,不留后患。
苏瑾则从后勤队以及平日里表现机敏、识得一些字的流人中,挑选了四人。其中一人名叫周账房,原是流放营中一个因账目问题被牵连的小吏,对数字极为敏感;另一人叫李猴儿,年纪虽轻,但口齿伶俐,以前走街串巷做过小买卖,善于察言观色;还有两人则是心灵手巧、细心稳重的妇人,负责照料货物和协助苏瑾处理杂务。
人员选定后,便是紧张的集训。陈默亲自为商队成员讲解了此行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包括如何与不同层次的商人打交道,如何评估货物价格,如何应对盘查,以及最重要的——保密条例。任何情况下,不得透露龙潜谷的具体位置、人口、武装情况,货物来源一律推说来自“海外番商”或“山中隐士”,他们只是负责转运和销售。
苏瑾则组织队员们熟悉货物。她将准备带去的琉璃器皿和玉晶糖样品一一展示,详细讲解其特性、珍贵之处,以及大致的心理底价。那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小巧玲珑的玻璃瓶,还有那雪白细腻、甜彻心扉的玉晶糖,让这些即将负责销售的队员们也惊叹不已,信心倍增。
赵虎则带着护卫队员们进行伪装和应急演练。他们换上了普通的粗布衣裳,将兵刃巧妙隐藏,练习如何在看似普通的行商队伍中,保持警戒和随时战斗的能力。他还特意安排了一次小规模的“劫道”模拟,考验队员们的临场反应和配合。
与此同时,货物的准备也在同步进行。为了首次交易一炮而红,陈默和王铁柱商议后,决定拿出部分精品。琉璃方面,主要是五对透明度极高的玻璃酒杯、十只造型各异的玻璃瓶、以及三面大小不一的平板玻璃镜(采用锡汞齐法,虽然工艺原始,但成像清晰,在这个时代已是神物)。玉晶糖则准备了五十斤,用特制的厚纸包裹,再装入防潮的木匣中。
所有货物都被小心地用柔软的木丝、干草填充,装入特制的、外观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木箱里,由那两名细心的妇人负责打包。从外表看,这就是一支运送普通山货或手工品的寻常商队。
出发前夜,陈默将苏瑾、赵虎以及商队所有成员召集到山谷中央的空地。篝火熊熊,映照着每一张或紧张、或兴奋、或沉稳的脸庞。
“诸位,”陈默的声音在夜风中清晰传来,“明日,你们便将代表龙潜谷,踏出与外界正式接触的第一步。你们肩上背负的,不仅仅是这些箱笼,更是我们全谷一百五十余口未来的希望与发展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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