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晨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国师府的书房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微静立窗前,一袭月白常服,衬得他脸色虽仍有些许失血后的苍白,但那双深邃眼眸中已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睿智,甚至更添了几分历经风雨后的内敛锋芒。
他手中摩挲着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佩,这是他以自身气运结合玄罗传授的符文,新近炼制的护身法器之一,内蕴一丝稳固心神、预警邪祟的灵效。
经过近十日的静心调养,以及那场风波后源源不断汇聚而来的庞大气运滋养,他不仅伤势尽复,停滞已久的修为更是水到渠成般突破至民境六阶,识海中的气运漩涡更加凝实磅礴,对天地气机的感应也敏锐了数倍。
然而,京城的喧嚣与浮华,并未因他的康复而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国师府门前依旧车水马龙,各方势力的目光或明或暗,依旧聚焦于此。
林微深知,自己虽位高权重,却也成了众矢之的,留在京城,固然安全,却也束手束脚,许多事情难以展开。
更何况,那“魔种”隐患如同悬顶之剑,南疆黑巫教与北漠的威胁迫在眉睫,他需要更广阔的空间,更隐秘的渠道,去探寻真相,积累力量。
就在他思索下一步行动之际,林安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低声道:“公子,宫里来人了,是高公公,说是陛下有密旨。”
高公公是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内侍首领之一,由他亲自前来传密旨,足见此事非同小可。
林微整了整衣袍:“请高公公去花厅。”
花厅内,高公公屏退了左右,只余他与林微二人。他并未立刻宣读旨意,而是先关切地询问了林微的伤势,寒暄几句后,才从怀中取出一封以明黄锦缎包裹、加盖了皇帝私印的密信,恭敬地递给林微。
“国师大人,陛下口谕,此信阅后即焚,其中事宜,由国师全权斟酌处置。”高公公压低声音道。
林微接过密信,入手微沉。他拆开火漆,取出信笺,目光迅速扫过。信是皇帝亲笔,字迹遒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与决断。
信中首先肯定了林微在祭坛之变中的擎天之功,随后笔锋一转,提到了目前朝廷面临的内外困境:北漠边境陈兵十万,蠢蠢欲动,大战一触即发;朝中宁王余孽虽大部分被肃清,但暗流涌动,尤其是那“魔种”之患,如同附骨之疽,令皇帝寝食难安;而南疆黑巫教,更是神秘莫测,朝廷派去的使者至今音讯全无。
“……国师乃朕之肱骨,亦非常人。京城虽重,然池浅难以纵巨鳞。朕闻江湖之远,多有奇人异士,亦藏魑魅魍魉。黑巫教根植南疆,与宁王勾结,‘魔种’之源,彼岸花之秘,或皆系于此。朕欲请国师代天巡狩,密赴江南,继而南下,明察暗访,一则探寻黑巫教虚实,寻觅解除‘魔种’之法;二则留意江湖动向,若有能人异士,可暗中招揽,以为国用;三则……相机调查前朝遗留之‘天机阁’传闻,或与次元裂隙之秘有关。此事关乎国本,甚于刀兵,唯托国师,朕心方安。一应所需,可便宜行事,各地官府,见令如朕亲临……”
信末,附了一枚样式古朴的玄铁令牌,正面刻着“如朕亲临”四个篆字,背面则是一条盘绕的五爪金龙,这是皇帝赋予的极高权柄象征。
林微看完密信,心中已然明了。皇帝这是要将他这把最锋利的刀,投向更广阔也更危险的江湖与南疆!一方面是要借他之手解决“魔种”等心腹大患,另一方面,何尝不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试探与倚重?甚至,信尾提及的“天机阁”与“次元裂隙”,恐怕才是皇帝内心深处最想探究的秘密。
“陛下的意思,贫道明白了。”林微将密信置于烛火之上,看着它化为灰烬,然后收起那枚玄铁令牌,对高公公平静地说道,“请公公回禀陛下,臣必当竭尽全力,以报君恩。”
高公公见林微如此干脆,心中也是暗赞,躬身道:“国师大人放心,贫道定当原话转达。陛下还让贫道带句话,江湖险恶,南疆瘴疠,望国师务必珍重,京中之事,陛下与萧指挥使自会料理周全。”
送走高公公,林微回到书房,心中已有定计。离京,势在必行。这不仅是为了完成皇帝的密旨,更是为了他自己——寻找可能存在的、与此界修真传承相关的线索,探寻回归之法,以及……更自由地汇聚气运,提升实力。
“小子,打算什么时候动身?”玄罗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跃跃欲试,“整天待在这京城里,对着那些弯弯绕绕,本座都快生锈了!江湖好啊,快意恩仇,说不定还能找到些修补本体的材料!”
“就这两日。”林微回道,“需要准备一下。此次南下,明面上需有个合理的身份和理由。”
他沉吟片刻,唤来林安:“林安,收拾行装,我们近日要离京南下。对外便称,我伤势未愈,需往江南寻访名医,静心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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