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一片死寂,只剩下李成杰略微急促的喘息声,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灵力波动和淡淡的血腥气。
李成杰看着陈轩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又看了看怀中玉盒里仅剩的几张符箓,心头沉重无比。
杀了陈轩,麻烦大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声威严的喝问从店外传来:“何人胆敢在坊市内动用术法私斗?!还不出来回话!”
只见周文武带着一队气息精悍的流云宗护卫,迅速出现在店铺门口。
当他们看到店内一片狼藉,墙壁焦黑,地面坑洼,尤其是看到那倒在血泊中、身着月白锦袍的尸体时,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周文武目光锐利如鹰,瞬间锁定站在狼藉中央、手持青锋剑、衣袍染血的李成杰,又扫过地上陈轩那死不瞑目的尸体,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一步踏入店内,声音冰冷如铁:“李成杰!这是怎么回事?!”
李成杰见到周文武,心中稍定,但知道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李成杰将青锋剑归鞘,对着周文武深深一揖,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与刻意维持的平静:“周执事!您来得正好!此人,陈家陈轩,方才闯入小店,不由分说,便欲对李某下杀手!李某被迫自卫,失手将其反杀!还请执事明鉴!”
“自卫?反杀?”
周文武眉头紧锁,目光如刀般刮过李成杰,“细细说来!若有半句虚言,你知道后果!”
李成杰不敢怠慢,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从陈轩进店后的咄咄逼人、言语威胁,到突然暴起施展《庚金剑气》欲取他性命,再到他被迫动用珍藏的上品符箓反击,最终失手将其斩杀的过程,原原本本,毫无隐瞒地叙述了一遍。
李成杰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客观陈述,但话语中将陈轩的蛮横无理、主动出手、杀意凛然刻画得清清楚楚,而将自己的行为定性为“被迫”、“无奈”、“自卫”、“失手”。
“……周执事,情况便是如此。”李成杰最后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与后怕,“若非陈公子杀意决绝,出手便是取命之术,李某断不敢动用珍贵符箓,更不敢与之生死相搏!店内打斗痕迹与灵力残留,以及陈公子尸身状况,皆可佐证李某所言非虚!还请执事为李某做主!”
周文武听完,沉默了片刻。
李成杰目光扫过店内激战的痕迹,那焦黑的火系术法残留、冰针穿刺的孔洞、土牢崩解的碎石,以及陈轩身上明显的剑伤与符箓伤害,与李成杰的描述基本吻合。
李成杰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这陈轩,定是仗着家族势力,前来威逼勒索不成,便想来立威,却没想到踢到了铁板,反送了性命!
但相信归相信,麻烦却是实实在在的!
死的是陈家嫡系,炼气六层的陈轩!
陈家岂会善罢甘休?!
周文武脸色凝重,对身后护卫吩咐道:“立刻封锁现场!仔细勘验,记录所有细节!将陈轩……的尸身收敛好。”
然后,他看向李成杰,语气复杂:“李丹师,你所言若属实,确是对方挑衅行凶在先,你被迫自卫反击。按坊市律法,情有可原。但是……你杀的,是陈家族长陈立明的亲侄,陈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此事,绝难善了!”
李成杰心中一沉,但面上依旧保持镇定:“李某明白。但当时情况,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李某别无选择。一切但凭执事与宗门律法裁断!”
……
几乎在周文武收到消息的同时,陈家宅邸内,一名下人连滚爬爬、面无人色地冲进了议事厅。
“族……族长!不好了!轩……轩少爷他……他在李氏丹阁……被……被那李成杰给杀了!”下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什么?!”
端坐在主位上的陈立明猛地站起身,周身原本沉静的气息瞬间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炼气九层巅峰的恐怖威压席卷整个议事厅,桌椅杯盘嗡嗡作响!
陈立明脸色铁青,目眦欲裂,一把抓住那下人的衣领,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冰:“你再说一遍?!轩儿怎么了?!”
那下人吓得几乎瘫软,涕泪横流:“是真的……族长……外面都传开了……轩少爷去李氏丹阁找那李成杰的麻烦,结果……结果被那小子用符箓……反杀了!尸首……尸首已经被流云宗的人收敛了……”
“李!成!杰!”陈立明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滔天的杀意和刻骨的仇恨!他猛地将那下人甩开,胸口剧烈起伏,双眼瞬间布满血丝。
“好!好一个李成杰!好一个不知死活的散修!”陈立明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咆哮,“先伤我百草堂根基,如今竟敢杀我陈家嫡系!真当我陈家是泥捏的不成?!此仇不报,我陈立明誓不为人!”
陈立明猛地转头,看向闻讯赶来的几位族老和陈昆等人,眼神凶狠得吓人:“传我命令!召集族中所有炼气中期以上好手!立刻包围李氏丹阁!我要将那李成杰碎尸万段,抽魂炼魄,以祭侄儿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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