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峰心中的贪念与杀意如同毒藤般疯长,体内灵力不自觉地加速运转,眼神深处那抹灼热与权衡几乎要化为实质。
赵千峰死死盯着李成杰看似毫无防备的后背,以及那个刚刚收起玄黄镇岳的储物袋,呼吸都下意识地急促了几分。
就在他几乎要按捺不住,准备暴起发难的刹那——
一直背对着他、看似在调息恢复的李成杰,身形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尽管赵千峰已将杀意收敛得极好,但李成杰那经由《玄光鉴》千锤百炼、远超同阶的神识,何其敏锐?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李成杰清晰地捕捉到了身后传来的一丝极其隐晦、却冰冷刺骨的寒意,以及那骤然变得危险的灵力波动!
“果然……还是动了心思么?”李成杰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连回头的动作都没有,依旧维持着那副气息起伏、虚弱不堪的模样,仿佛对身后的危险毫无所觉。
然而,在李成杰宽大的袖袍之下,无人可见的指尖,已然悄然准备着。
指尖并非操控符箓,而是那储物袋中一柄灵光暗澹、却依旧与他心神紧密相连的蓝焰冰魄剑。
体内残存的赤阳灵力,如同暗流般悄然涌动,虽不多,却足够在瞬间爆发出致命一击。
更重要的是,他那强大的神识已然如同无形的蛛网般铺开,牢牢锁定了身后的赵千峰,只要对方有任何异动,迎接他的,必将是以灵力催动的、凝聚了最后力量蓝焰冰魄剑的反击!
李成杰在赌。赌赵千峰的谨慎,赌他对自己的忌惮!
而赵千峰,在杀意升腾的顶点,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再次浮现出刚才那令他心胆俱寒的一幕——那道透明中跳跃着炽白雷光的“惊鸿”剑丝,是如何以摧枯拉朽之势,无视了凡梦玲那强大的玄黄千岳镇魂,轻描澹写地将其一剑毙命!实则是凡梦玲灵力不足以操控。
“那一剑……我挡得住吗?”赵千峰扪心自问,答案让他遍体生寒。
赵千峰毫不怀疑,换做自己身处凡梦玲的位置,在那诡异莫测的一剑之下,下场绝不会比凡梦玲好到哪里去!
恐怕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会神魂俱灭!
再看看眼前这个看似虚弱的李成杰。
李成杰真的已经油尽灯枯了吗?
李成杰那瓶能瞬间恢复灵力的神奇灵液,真的用完了吗?
这看似毫无防备的姿态,是不是一个引诱自己上钩的陷阱?
越想,赵千峰心中的寒意越盛,那股刚刚升起的贪念和杀意,如同被一盆冰水浇下,迅速冷却、退缩。
“不行……风险太大了!”赵千峰勐地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过来,“此子太过诡异,底牌深不可测!我若动手,没有十成把握将其瞬间灭杀,一旦被他缓过气来,或者临死反扑……我必死无疑!”
权衡利弊,电光石火之间,赵千峰彻底压下了心中的贪念和杀意。
赵千峰脸上那细微的狰狞瞬间消失,重新换上了那副关切中带着一丝遗憾的表情,体内暗自运转的灵力也平复下去,仿佛刚才的一切挣扎都未曾发生。
“李师弟太客气了,同为宗门弟子,理应相互扶持。”赵千峰语气自然,甚至还带着几分自责,“只可惜为兄实力不济,未能帮上大忙,最终还是让那厉孟寒逃了,日后怕是遗祸不浅。”
李成杰感受到身后那冰冷的杀意如潮水般退去,心中微微一松,但警惕并未完全放下。
李成杰一道术法将凡梦玲焚尽,收取了凡梦玲储物袋,缓缓转过身,脸色依旧不好,对着赵千峰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赵师兄言重了,魔修狡诈,遁术诡异,岂能怪罪师兄。小弟伤势不轻,急需觅地疗伤,恐怕无法与师兄同行了。”
李成杰这话,既是实话,也是委婉的逐客令,表明了自己需要独自行动的意思。
赵千峰闻言,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同时好似被人看串心思,但面上却表现得十分理解:“理应如此!师弟伤势要紧!为兄还需在附近巡查一番,看看是否有其他魔崽子隐匿,便不打扰师弟疗伤了。师弟一路小心!”
赵千峰表现得十分识趣,拱手之后,便驾驭起蓝色遁光,朝着与磐石堡稍有不同的方向飞去,很快便消失在天边。
赵千峰走得干脆利落,似乎真的只是恰逢其会,前来相助的同门师兄。
直到赵千峰的遁光彻底消失在神识感知范围内,李成杰才真正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心神稍稍放松,随之而来的便是排山倒海般的虚弱和剧痛。
李成杰不敢在此久留,强撑着服下几颗丹药,辨认了一下方向,便驾驭起略显摇晃的遁光,朝着磐石堡的方向飞去。
……
次日,磐石堡,李成杰租赁的洞府内。
静室之中,李成杰缓缓睁开双眼,一道精芒自眼底一闪而逝。
“呼——”长吁一口浊气,李成杰面露满意之色。
此次外出,虽几经凶险,但收获亦是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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