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轩绝望地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像退潮一样飞快流走,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惨叫和撕裂声。
他已经榨干了这身体最后一点能量,却发现自己根本撼不动这男性尸人那粗得像老树根的脖子!
不行了…真的…顶不住了…要死了…
尸人感觉到了颈间那道束缚力量正在急速减弱。
它猛地一挣,悍然扭转身体!
绞杀,彻底失效!
那颗狞恶丑陋的头颅瞬间扭转过来,只有眼白、浑浊不堪的死鱼眼,带着最原始的嗜血,死死锁定了近在咫尺、几乎能闻到它嘴里腥臭气的刘轩!
尸人那张布满黑尖牙、不断滴着腥臭口水的大嘴,猛地张到一个夸张的程度,带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朝着刘轩暴露出来的、脆弱无比的脖颈,狠狠咬下来!
操!
老子穿越过来,他妈的美女没瞅见一个,饱饭没塞过一顿,天天逃难逃到油尽灯枯,这就他妈要全剧终了?!
“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爆响,毫无征兆地猛然炸开!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
枪声!
身上那具尸人即将咬合的大嘴猛地一僵!所有动作瞬间定格!
紧接着,一股粘稠、温热、带着强烈无法形容恶臭的乳白色脓液,从尸人太阳穴附近一个新鲜炸开的小洞里汩汩冒出来,糊满了刘轩近的眼睛。
一只枯瘦却沉稳有力的手猛地掀开压在刘轩身上的尸人,将他半扶起来。
“小刘!咋样?!”
大关的声音里压着一丝急促。
刘轩大口倒着气,胸口拉风箱似的起伏,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胡乱抹了把糊在脸上的腥臭脓液,嗓子眼发干:“还…还行,脱力了……快,看看老张……”
“他?”
大关紧绷的脸稍微松了点,随手拍掉刘轩身上的泥土,“死不了!这货皮实得很。要是肚里有食,这玩意儿,他一个人就能收拾喽。”
“关…关典狱长,”张二已经龇牙咧嘴地坐直了,抹了把脸上混着泥土的血痂,指着自己破相的脸,“您这话可太诛心了!瞧瞧我这英俊的脸…啧啧,破相了都!”
他喘匀了气,目光却黏在大关刚插回腋下枪套的那把制式手枪上,咧嘴嘿嘿一笑,劫后余生的庆幸里混着惯有的混不吝。
“嘿,关老大,藏得够深啊!走了一个多月,愣是没见您亮过这硬家伙!真能憋!”
大关脸上没啥表情,熟练地退出弹匣,露出空荡荡的弹仓底部,随即“咔哒”一声合上,把枪塞回腋下。
“最后一颗。”
他声音平得像结了冰,“留给我自己的。”
“你们…早就认识?”
刘轩勉强坐稳,震惊地来回看着两人。
这整整一个月,这俩货表现得就跟路上随便凑起来的陌生人没两样!
“那必须的!”
张二忍着疼,语气里却莫名带了点炫耀,“关老大开的‘酒店’,咱可是VIP老主顾,正儿八经住过三回呢!”
“酒店?”刘轩更懵了。
“阳城第一监狱啊!”
张二竖了个大拇指,“第一监狱,老关,是这个!”
“……”
刘轩只觉得一口闷气堵在胸口,瞪着眼前这两位影帝级人物!
自己那点自作聪明的演技,在这俩老油条面前简直幼稚得像过家家!
他气得牙痒痒,“行啊你们!装不认识装了这么久?”
“都过去了。”
大关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种磨砂般的粗粝感,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布满老茧和伤疤的手,仿佛上面沾满了永远搓不掉的过去,“什么都没了。就当…再活一次。”
“忘了前面十年,才能…活下去。”
这话像块冷硬的石头,砸进短暂的沉默里,没溅起半点水花。
张二脸上的戏谑也消失不见。
他闷了很久,再抬头时,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着狠劲的笑:
“对!往前看!替那帮没撑下来的…活下去!看看这狗艹的世道,到底他妈啥时候是个头!”
他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那只男性尸人的尸体,眼里冒着劫后余生和贪婪混合的光:
“伙计们,开盲盒时间到!看看这‘三口之家’能给咱留下啥惊喜。”
……
末日的夜晚,很难熬。
但今夜,“刘关张”这三个难民,却难得体会到了一丝久违的、活着的“滋润”。
篝火噼啪燃烧,跳动的火苗驱散了山洞里的阴冷湿气,烤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灌一口辛辣烧喉的白酒,再狠狠撕咬下一块烤得滋滋冒油、焦香四溢的风干肉,滚烫的食物砸进空瘪冒酸的胃袋里,一股扎实的热流瞬间冲向四肢八骸,舒坦得让人几乎想叹气。
要不是空气里始终飘散不去的那股子“一家三口”遗留下来若有似无的独特尸臭,这儿简直能算个五星级的避难所。
山洞比想象中深,最里头竟有一小股细细的暗泉,洞壁上用炭灰歪歪扭涂抹的计数刻痕,凝固了时间崩塌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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