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开年这几天班上得说累也不累，说不累也累。
上午开会，下午基本跟着韩东升去会客拜访领导们，差不多时间就去吃饭喝酒打牌，秋实在一旁陪着帮忙端茶倒水服务。
看着下了班这帮男人们吞云吐雾的聊天喝酒，中间穿插着不伦不类的黄腔，秋实只能默默忍受，当什么都没看见听见。
有时候她也惶惑厌烦，就说有的领导平常正经说话那是有腔有调，喝了酒后，那可是看着听着一点不正经，是男人都这样还是酒让男人变了色？她心里有些厌烦的想着，当然也在漠然地观察着。
韩东升也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君子，就说今晚，秋实也见过他身边坐着年轻的女孩子，也不知是酒至酣处还是氛围使然，他也不经意揩过女孩子的大腿和腰，秋实慌得装作没看见。
今晚一起吃饭的是一家连锁药店的老板跟他的合伙人，韩东升除了带秋实还让公司的销售经理和总经办的程文陪同，秋实也在今天的饭局里知道原来程文那么能喝，从白的喝到红的，秋实看得心惊肉跳，连锁药店老板喝得直皱眉，不得不抱拳：“程主任女中豪杰。”
见程文有些受不住去了卫生间，秋实不放心也跟着，见程文呕吐了不少，赶紧给她拍背，又给她拿纸递水杯漱口，程文呕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秋实不忍，给她擦，“你太拼了，喝不了这么多也要爱惜自己一点。”
程文见她，苦笑：“我不喝，服务不好客户，韩总回去是要批评的，我又不是你，没你那好运气。”
秋实见她不怎么开心，也就闭嘴不言了。
程文吐出最后一口水，说：“你也别当好人，要不是你来，说不定每天跟着韩总出去的就是我了。”
秋实张了张嘴，见她又呕吐起来，叹了口气继续帮她顺后背。
程文又漱口，好一会说：“你走吧，烦死了，你要是能喝一点哪至于让我们替你喝这么多。”
秋实有些郁闷，退出卫生间。
回到包厢，韩东升搭着药店老板的肩膀不知道说着什么，两人嘴巴里都哈着酒气，见秋实回来，韩东升看了一眼，问：“小程呢？”
秋实小声说：“喝的有些多，吐了。”
药店老板笑：“不能吧，我还夸她女中豪杰呢。走，我们去会所，我朋友开的，我请你们唱K继续喝，程主任呢，你快去叫她。”
韩东升示意她去。
秋实没办法，又折回卫生间，见程文正在补妆，秋实心想：厉害。
程文看着镜中的自己跟秋实，有些不快地看了她一眼：“回来干嘛？怕我还在吐。”
秋实说：“韩总跟赖总在问你，等下可能要换个场所。”
程文补了口红，绕过她回了包厢。秋实跟在身后，看着她身子都有些不稳，都想扶她，想想还是忍住了。
秋实开车，载着程文跟销售经理，韩总坐在对方的车里，两车又开到唱K会所。秋禾停好车，看着夜幕阑珊下的灯火只觉得疲惫，几人到了会所大厅，立马有服务人员过来安排，甚至连他们的经理都过来了，显然对方认识连锁药店老板。
几人到了会所包厢坐下，服务员送来啤酒瓜果小吃，没一会又来了四个年轻的女孩子分别坐在今晚四个男士身边，秋实注意到程文的脸色不是很好，以为还是喝酒的缘故。秋实给她倒了一杯果汁，程文没接，秋实有些尴尬又放回桌上。
余光中，秋实注意到程文眼神的方向在看韩东升，而韩东升身边坐着的女孩子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惹得韩东升哈哈大笑，韩东升毫不避讳将手放在女孩子腿上摩挲了两把，我的天哪，秋实慌得移开视线当没看见，眼神却鬼使神差看向程文。
霎那间，秋实明白了，程文喜欢韩东升。
不会吧，秋实心里转了转，程文看着也就比自己大几岁，怎么会喜欢大那么多的韩东升？韩东升知道吗？秋实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很多细节。
她脑子里在细想之前的种种，按说韩东升来这种场合很少让自己留下来，一般他会让司机跟着或者让自己提前走，今天怎么让自己全程跟到底？
程文是总经办的，知道能喝酒，这么能喝她今晚才知道，韩东升带着她来因为她能喝酒，能解释得通。但程文看韩东升的眼神不对，有生气、失望、爱慕、心碎。
秋禾觉得自己不能想了，还是做个冷漠的看客为好。
陪酒的四个女孩子虽然化着浓妆，但是秋实还是觉得她们看上去不大，有两个感觉比自己还小。酒后的男人真是原形毕露，每个人都似有若无的搂着摸着，秋实觉得有些碍眼。头转到一边，耳边是一对男女传出来的对唱，男人的嗓音听着就有些走掉，秋实都能想象出带着酒气的嗓子对着话筒喷口水的画面，她有些坐不住地挪了挪屁股。
终于一曲终了，包厢恢复片刻不那么吵闹。
药店老板对着话筒喊程主管，程文坐在那半天没反应，直到韩东升起身叫她，她才站起来，走过去，药店老板说：“程主管，我们再喝一瓶啤的，如何？”
程文看了韩东升一眼，将桌上打开的啤酒瓶拿起，示意药店老板，笑着对瓶吹。
秋实看着程文，禁不住皱了眉。
韩东升冷冷看着没说话。
药店老板忍不住又嚎：“程主管，爽快。”说着也对瓶吹。
看着程文一瓶啤酒下肚，秋实忍不住替她打了一个寒噤，虽然包厢温度很温暖。
程文应该是醉了，喝完还朝面前的几人举杯：“喝得开心哈。”然后感觉要吐，转身要开门。
秋实一直留意着她，赶紧跟了出去。
程文等不及要吐，秋实幸亏跟着的时候拿了包厢内的垃圾桶，手忙脚乱在她忍不住吐之前放到她嘴下，还是有零星点吐到了走廊上，好在有垃圾桶接着避免了尴尬。
秋实扶着她到卫生间，又是一阵漱口呕吐，秋实一边给她拍背，一边忍不住心里摇头。
好一会，程文抬起头看着镜子，说：“麻烦你去跟韩总说一声，我先回去了。对了，帮我拿下包。”
“好，你就在这，我拿好包来找你。”秋实说。
秋实进到包厢，跟韩总说了，韩东升点点头，跟药店老板解释了一下，药店老板刚才的情况也看到了，点头表示不在意，让程主管早点回去休息。
秋实拿上自己跟程文的包出去了，今晚自己的跟班总算能结束了，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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