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深处,神殿寂静。
那座耗费了吴长生无数心血甚至差点把他练成“人形发电皮卡丘”的绝世大阵,此刻正无声地运转着。
幽蓝色的光芒如同呼吸般律动将这方寸之地彻底从这片天地中“抹去”。
吴长生站在大殿中央双手叉腰环顾四周。
这种感觉简直太棒了。
没有吵闹的蝉鸣没有烦人的邻居更没有动不动就上门磕头认祖宗的“孝子贤孙”。
只有绝对的死寂和绝对的安全感。
“这才是生活。”
他感叹了一句然后慢悠悠地走到那张位于大殿正中心由整块“太乙精金”打造而成的奢华大床前。
这是他在神殿宝库里翻出来的边角料拼凑的,虽然硬了点但胜在凉快而且——
够贵。
睡在上面心里踏实。
他并没有立刻躺下。
而是坐在床沿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用了几百年的破酒壶仰头灌了一口。
辛辣的酒液入喉让他那颗早已古井无波的心泛起了一丝久违的涟漪。
又要睡了。
这一次他不打算只睡个几百年就起来溜达。
外面的世界太乱因果太重。
他需要一场漫长的、彻底的沉睡来洗刷掉这一世沾染的所有红尘气息。
吴长生的目光有些迷离。
透过这厚重的神殿墙壁穿过那亿万吨的海水,他仿佛看到了那些曾在他生命中留下过痕迹的人。
第一个跳出来的是那个梳着羊角辫端着长寿面的小丫头。
李念远。
那个即使成了威震天下的女帝即使站在了修仙界的顶端却依然会在深夜里握着一只破木鸟发呆的傻姑娘。
“也不知道你最后有没有想通。”
吴长生轻声呢喃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
“长生这玩意儿其实挺没意思的。”
“如果有下辈子,找个好人嫁了吧,别再等一个不归人。”
画面一转。
是一个在大雪纷飞的破庙里,为了半块发霉干粮敢跟全世界拼命的小乞丐。
王大虎。
那个把“想不被欺负就靠自己变强”当成人生信条硬生生从泥潭里爬出来成了一代枭雄的狠人。
“你小子倒是没让我失望。”
“不过你那帮子孙后代好像有点太迷信了。”
“要是知道他们拜的老祖宗,其实就是个想找地儿睡觉的懒汉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接着。
是一个面色乌青却在绝境中死死抓住他裤脚眼神像狼一样的落难皇子。
夏无极。
那个听了他几句“大白话”就敢去颠覆一个皇朝开创了八百年盛世的铁血帝王。
“你也算是个争气的学生。”
“可惜这世上没有万世不灭的皇朝也没有永恒的主角。”
“你做到了你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交给历史吧。”
最后。
定格在那个夕阳下满头白发却笑得像个孩子的倔强老头身上。
剑九。
那个因为他一句随口的吐槽就真的去劈了一辈子柴最后把自己劈成了“剑圣”的……
笨徒弟。
“老九啊……”
吴长生叹了口气将酒壶里的最后一口酒,洒在了地上。
“下辈子别练剑了。”
“太累也太苦。”
“找个轻松点的活儿比如扫扫地也挺好。”
四个人。
四段人生。
四种截然不同的因果。
他们都曾是这个时代的宠儿都曾在这片天地间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现在他们都走了。
化作了黄土化作了传说,化作了史书上冰冷的文字。
只有他吴长生还坐在这里。
像个不称职的观众看完了整场戏等到所有人都散场了还要负责关灯。
“这就是长生吗?”
吴长生自嘲地笑了笑。
“与其说是恩赐不如说是一种刑罚。”
一种名为“遗忘”的刑罚。
他伸出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抓。
仿佛抓住了那些纷乱的记忆那些或是温馨、或是悲壮、或是遗憾的画面。
然后他做了一个动作。
他将这些记忆像打包行李一样小心翼翼地封存在了脑海的最深处。
加上了一把锁。
“封存吧。”
他轻声说道。
“如果不把这些东西放下背着几千几万年的回忆赶路人是会疯的。”
“等我下次醒来……”
“这些就都成了上辈子的故事。”
做完这一切。
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那种沉甸甸的历史感那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沧桑感都随着记忆的封存而烟消云散。
现在的他。
又是那个只想找个地方舒舒服服睡个好觉的快乐张三。
“好了。”
“该说的都说了该忘的也忘得差不多了。”
吴长生踢掉鞋子爬上了那张冰凉却宽敞的神金大床。
他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双手枕在脑后二郎腿翘起。
看着神殿那高耸的穹顶看着那些流转的阵纹。
心中前所未有的宁静。
这里没有江湖没有朝堂没有爱恨情仇。
只有时间和永恒。
“系统。”
他在心中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那个陪伴了他一千多年的、冰冷而又忠诚的机械声音瞬间响应。
【宿主我在。】
【请问是否开启沉睡模式?】
吴长生笑了。
他闭上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万年后的世界。
那时候。
这片天地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也许沧海变成了桑田。
也许人族已经冲出了这片大陆。
也许这世上早就没人记得曾经有过一个叫“瑶光”的女帝和一个叫“无极”的皇朝了吧。
那样最好。
一张白纸才好画最新的画。
“开启吧。”
吴长生的声音平淡却透着一股穿越了万古时光的豪迈。
“这次的目标。”
“沉睡一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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