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也趁机缓过气来,迅速靠近陈厌,生命之力悄然渡过去一丝,帮助他稳定状态。她手中的青铜钥匙,此刻对“巡光使”的排斥感达到了顶峰,甚至传递出一股微弱的、想要将其“记录”或“解析”的冲动。
“你们……赢了这一次。” “巡光使”的声音带着强烈的不甘,那黯淡的流光开始收缩,似乎准备撤离,“但光辉的意志不容亵渎!‘基石’必将重归纯净,尔等异数,终将在光辉下湮灭!”
它要逃!
“想走?”陈厌眼神一冷,能量体再次涌动,试图拦截。他还有很多疑问,比如“窃火者”的下落,比如“伪光”的真正来历。
然而,就在他准备出手的瞬间——
“咳……”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耗尽所有力气的咳嗽声,从旁边的葬棺中传出。
是阿葬!
糖糖和陈厌的心神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棺内,阿葬依旧紧闭双眼,但眉头却痛苦地蹙起,嘴角渗出了一缕暗金色的血液!他本就微弱的气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开始急速滑落!
连续两次在沉寂中被强行引动本源参与高烈度战斗,尤其是刚才那缕融入陈厌体内的青铜光辉,显然耗尽了他最后的一丝维系力量!他的魂火,正在加速熄灭!
“阿葬!”糖糖脸色剧变,立刻扑到棺边,试图用生命之力稳住他的情况,但效果微乎其微。
陈厌的动作也猛地一滞,拦截“巡光使”的意图被打断。他“看”了一眼气息急速衰弱的阿葬,又看了一眼即将化作流光遁走的“巡光施”,冰冷的意念中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挣扎。
追击,可能能从对方口中拷问出重要情报。
但阿葬……可能撑不到那个时候。
几乎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
陈厌猛地收敛了所有外放的能量和杀意,苍金色的能量如同温顺的流水,迅速回流,将大部分力量转向葬棺,配合着糖糖的生命之力,强行灌注到阿葬体内,试图吊住他那即将消散的生机!
至于“巡光使”……
那道黯淡的流光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收缩成一个光点,随即如同融入水面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广场的虚空之中,只留下一句充满怨念的冰冷回响:
“珍惜这短暂的喘息吧……当‘光耀议会’的目光真正投注于此,便是尔等彻底净化之时……”
它逃走了。
陈厌没有去追。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维持阿葬那缕即将熄灭的生机上。他能感觉到,阿葬的魂火如同风中残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之前的所有治疗和维系,似乎都前功尽弃。
糖糖跪坐在棺边,双手紧紧握着阿葬冰冷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将精纯的生命本源不计代价地输送过去,却依旧无法阻止那生机的流逝。
“……对不起……对不起……”她哽咽着,充满了无力感。
陈厌沉默地输出着力量,那模糊的面孔上看不出表情,但周身流转的光芒却带着一种压抑的暴躁。
他们暂时击退了“伪光”,保住了性命。
却可能……永远失去了重要的同伴。
而关于“秩序之楔”和“窃火者”的线索,也随着“巡光使”的逃离,再次中断。
代价,太过沉重。
时间仿佛在葬棺旁凝固了。
糖糖的生命之力如同涓涓细流,汇入阿葬那近乎干涸的躯壳,却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波澜。陈厌那蕴含着初火“存在”印记与秩序波动的能量,也只能勉强延缓那魂火熄灭的速度,如同用手掌去捧即将流尽的沙。
阿葬的气息,微弱得如同幻觉,皮肤苍白得透明,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化作光点消散。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一切。
糖糖的泪水已经流干,只剩下麻木的刺痛和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她看着阿葬平静却毫无生机的脸庞,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将军冢的初遇,混沌风暴中的沉默守护,直至最后那燃烧本源、斩出决绝一剑的青铜光辉……
难道这一切,最终都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陈厌的能量体沉默地悬浮着,光芒前所未有的黯淡。他不再输出能量,因为那已经毫无意义。他只是“看”着棺中的阿葬,那模糊的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一种压抑到极致的、仿佛即将爆发的风暴,在他内部酝酿。
他讨厌这种无力感。吞噬了那么多力量,战胜了强敌,却连一个同伴的性命都留不住。
就在这万念俱灰,连陈厌都几乎要放弃的时刻——
糖糖怀中,那一直安静躺着的、陈厌能量体湮灭后重生的那颗透明结晶(内部金纹流转,蕴含初火印记),突然毫无征兆地,自发飘飞而起!
它悬浮到葬棺上方,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苍白光辉。
这光芒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存在”本源的安抚与维系力量。它如同一个无形的力场,轻轻笼罩住阿葬那即将彻底消散的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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