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同黑暗中燃起的火苗,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担忧。那片黑暗虚无之后,无疑是龙潭虎穴。以他们现在的状态,贸然闯入,与送死无异。
她看向昏迷的陈厌,又看了看状态特殊的阿葬。
必须等陈厌醒来。必须恢复一定的力量。
她压下心中的激动与焦虑,开始更加努力地、小心翼翼地引导周围那些危险的能量,尝试过滤、吸收,加速自身的恢复。
或许是希望的刺激,或许是求生本能的作用,她的恢复速度比预想的要快一些。几天后(她主观感受的时间),她的伤势稳定了大半,力量也恢复了两三成。
而陈厌,也终于有了动静。
他那蜷缩的能量体微微颤动了一下,表面的光芒如同接触不良的灯盏般闪烁了几次,最终缓缓地、艰难地重新稳定下来,虽然依旧黯淡,但至少维持住了基本的形态。
一个极其虚弱、却带着惯有冰冷的意念,断断续续地传来:
“……还没……死透啊……”
糖糖心中一喜,连忙靠近:“陈厌!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糟透了……”陈厌的意念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像被拆了又勉强拼起来……那个发光的混蛋……老子记住它了……”
他尝试调动能量,却引来一阵剧烈的波动,不得不立刻停止。
“我们需要时间恢复。”糖糖将她的发现——关于黑暗窟窿深处可能传来的、与“窃火者”实验有关的声响——共享给了陈厌。
陈厌沉默地“听”着,那黯淡的能量体微微转向黑暗窟窿的方向。
“……有意思……”他的意念中重新燃起了熟悉的、带着危险兴趣的光芒,“那个偷东西的老鼠窝……可能就在对面……”
他看了一眼悬浮的结晶和葬棺,又感受了一下自身糟糕的状态。
“……恢复。然后……去把他们的窝掀了。”
目标,前所未有的明确。
前路,也前所未有的危险。
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被动地应对危机,而是主动地将目光投向了威胁的源头之一。
在这光与暗的交界处,重伤的团队暂时蛰伏,如同等待猎物露出破绽的伤狼。
而黑暗的彼端,那锁链与金属的噪音依旧时而响起,仿佛无知无觉的……邀请。
接下来的“时间”,成为了与伤痛和衰弱的拉锯战。
光海崩塌区域的能量环境极端恶劣且复杂。糖糖不得不分出大部分心神,小心翼翼地引导、过滤,才能汲取到一丝丝相对温和的能量用于疗伤。进展缓慢,如同在沙漠中挖掘渗水。
陈厌的恢复则更加艰难。他受损的不仅是能量,更是构成他存在的“规则”层面。那孤注一掷的“规则之针”几乎抽干了他,而维持初火结晶的消耗如同附骨之疽,持续拖慢着他的恢复进程。他大部分时间都沉寂不动,只有能量体内部偶尔流转起的一丝苍金或苍白光芒,显示着他仍在与自身的创伤和那杂乱的吞噬力量抗争。
糖糖偶尔会看到他能量体表面,因内部力量冲突而短暂浮现的、如同裂纹般的暗痕,那是根基受损、力量失控的征兆,让她忧心不已。
但陈厌的意志如同亘古不化的寒冰,从未流露出放弃的迹象。他甚至开始尝试一种极其危险的方法——主动引导那些因疯狂吞噬而残留的、相互冲突的杂乱能量,去冲击、磨砺自身那变得脆弱的能量结构!
这无异于在满是裂痕的玻璃上用锤子敲打,试图让其更加坚固!过程痛苦而惊险,好几次都险些导致能量体彻底崩散,但都被他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和对吞噬法则的深刻理解强行稳住。
糖糖看得心惊肉跳,却无法阻止,也知道这是陈厌选择的、最快恢复甚至可能破而后立的道路。她只能更加专注地守护周围,确保不受外界干扰,并时刻准备着在他失控时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在这种近乎自虐的恢复方式下,陈厌的恢复速度竟然真的在缓慢提升。他那黯淡的能量体逐渐重新充盈起光泽,虽然内部的“裂纹”依旧隐约可见,但整体结构似乎真的在朝着一种更加复杂、更加内敛的方向蜕变。散发出的气息,少了几分以往的狂暴,多了几分深不见底的沉淀。
而那颗初火结晶,在陈厌恢复的同时,似乎也得到了一丝反哺,黯淡的光芒稳定了下来,不再继续减弱。
在等待期间,糖糖也没有闲着。她多次靠近那黑暗窟窿的边缘,更加仔细地感知着对面传来的动静。
锁链声和金属摩擦声并非持续不断,而是有规律的间歇性响起,仿佛某种大型仪器在周期性地运转。偶尔,还能听到一些极其模糊、扭曲的嘶吼与哀鸣,令人毛骨悚然。
青铜钥匙对那片黑暗的反应很奇特,不再是明确的警惕或排斥,而是一种……沉寂的共鸣?仿佛钥匙本身与那片黑暗背后的某种东西,存在着某种古老而隐晦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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