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在井口被影蚀者纠缠、消耗,最终可能被逼入绝境,不如主动投身那最大的危险之中!利用“古骸”本身的环境,或许还能制造变数,甚至……借力!
“疯子!”影蚀者的意念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惊怒。它没料到陈厌如此决绝,竟敢直接跳入“寂灭之眼”!那里是连它们这些墟海猎杀者都不敢轻易深入的终极险地!
但它反应极快,阴影身躯猛地拉长,化作数道漆黑的触须,如同闪电般射向井口,试图在陈厌他们彻底坠入前拦截或留下标记!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陈厌的下坠速度极快,暗金能量体在接触井口那浓稠黑暗的瞬间,爆发出更强烈的光芒,如同坠落的流星,撕开一道短暂的光痕,随即便被无尽的黑暗彻底吞没。
影蚀者漆黑的触须在井口边缘堪堪停住,仿佛畏惧那下方的黑暗。它“凝视”着深不见底、吞噬一切的井口,阴影构成的躯体微微起伏。
“自寻死路……”冰冷的意念低语,“但源匣碎片和钥匙……不能遗失在‘古骸’深处……”
它似乎在犹豫。深入“寂灭之眼”追捕,风险极大,即便是它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片刻之后,它做出了决定。阴影身躯重新凝聚,并未立刻追下,而是缓缓沉入脚下的阴影,仿佛与井口周围灰白色的“地面”融为一体。
它在等。
等“寂灭之眼”内的极端环境消磨猎物的力量,等可能出现的变故,或者……等其他存在的介入。
井口之下。
极致的黑暗包裹了一切。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温度,甚至感觉不到空间和时间的正常流动。有的只是一种纯粹的“无”,一种将一切存在概念都剥离、湮灭的绝对力量。
糖糖在坠入的瞬间,意识几乎被这极致的死寂冻结。青铜钥匙自动爆发出清蒙蒙的光辉,形成一个脆弱的光茧将她护住,但这光辉在黑暗中如同风中之烛,迅速被侵蚀、压缩。她只能紧紧抱住怀中的源匣碎片,依靠它们微弱的共鸣来维持自我认知。
陈厌的暗金能量体承受着最大的压力。那无尽的黑暗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针,无孔不入地刺入他的能量结构,试图将其分解、同化为“无”的一部分。他的秩序枷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混沌本源疯狂涌动、抵抗、甚至反过来尝试吞噬这黑暗。
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与……满足感,同时冲击着他的核心。这黑暗,正是他本能渴望的终极能量形式!但它的“浓度”和“质量”太高了,高到足以将他这个渴望者先行毁灭!
下坠仿佛永无止境。
就在糖糖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彻底涣散,陈厌的能量体也明灭不定、濒临崩溃边缘时——
下方,无边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点“光”。
那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光,而是一种规则的“显化”,一个巨大、复杂、精密到难以想象的立体符文阵列的局部,在无尽的“无”中倔强地维持着自身的存在,散发着微弱却稳定的秩序波动。
万象归墟阵!
封印“古骸”的远古大阵核心区域!
他们,终于触及了目标的最表层!
然而,没等他们看清那符文阵列的具体细节,一股比周围黑暗更加凝聚、更加恐怖的意志,仿佛被他们的“闯入”惊动,从阵列的更深处,缓缓“苏醒”了过来。
那意志庞大、古老、冰冷,充斥着万物终结的意蕴。
它“看”向了正在坠落的两个渺小光点,以及那具格格不入的棺椁。
一个模糊的、仿佛由无数生灵临终叹息汇聚而成的意念,直接撼动了他们的灵魂:
“窃火者……归寂之敌……还是……新的……变数?”
那古老、冰冷的意志扫过,如同无形的冰潮席卷灵魂。糖糖只觉得思维瞬间被冻结,连恐惧都凝滞了,只剩下本能地蜷缩在青铜钥匙形成的光茧中。怀中的源匣碎片发出急促的嗡鸣,仿佛遇到了某种既熟悉又极度危险的存在。
陈厌的暗金能量体则骤然收缩,如同受惊的刺猬,所有外放的光芒和能量都死死收束回核心,连那炽烈的吞噬本能都在这无法形容的庞大意志面前暂时蛰伏。他能感觉到,这意志的“注视”在他身上停留得更久,带着一丝疑惑,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共鸣”?
“窃火者……归寂之敌……还是……新的……变数?”
那由无数临终叹息组成的意念再次回响,这一次,不再仅仅是扫视,而是带上了明确的指向性,如同实质的压力,分别作用在糖糖和陈厌身上。
作用于糖糖的压力,充满了排斥与净化的意味,仿佛要将她这个携带“异物”(源匣碎片与青铜钥匙)的存在从这片绝对的死寂中彻底抹除。光茧剧烈颤抖,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而作用于陈厌的压力,则复杂得多。除了毁灭性的排斥,还有一丝探究,甚至……一丝微不可查的“吸引”?仿佛他体内混杂的力量——尤其是那份与“古骸”隐约同源的寂灭渴望,与这古老意志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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