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子的眼皮颤抖得更加明显了,像是蝴蝶破茧时挣扎着要展开翅膀。小雪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口,她紧紧盯着那张熟悉的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瞳孔对光有反应了!医生举着小手电筒,声音里带着惊喜,这是个非常好的迹象。
护士们忙碌地调整着各种仪器,病房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提示音。小雪被挤到了一旁,但她丝毫不介意,双手交握在胸前,眼睛一刻不离病床。
血压升高了...心率也在变化...护士快速记录着数据。
就在这时,辉子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像是被强光刺痛一般。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这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在小雪耳中却如同惊雷。
辉子!她再也忍不住,冲到床边握住了他的手,我在这里,我一直在你身边!
辉子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蜷缩了一下,虽然力道很轻,却像是一股暖流直击小雪心底。医生示意她继续说话,保持对病人的刺激。
还记得我们养的那只橘猫吗?小雪的声音颤抖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它现在可胖了,每天蹲在窗台上等你回家...你答应过要带它去绝育的,可不能食言啊...
辉子的眼皮又颤动了几下,这次幅度更大了。他的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似乎想要说什么。医生轻轻托起他的头,用棉签沾水润湿他干裂的嘴唇。
别着急,慢慢来。医生温和地说,你已经昏迷很久了,需要时间恢复。
病房里的气氛既紧张又充满期待。小雪感觉到辉子的手在她掌心里越来越有力,不再是之前那种软绵绵的状态。她低下头,把脸贴在辉子的手背上,温热的泪水打湿了他的皮肤。
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她哽咽着说,我每天都会给你讲一个故事,今天的故事还没讲呢...
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唤,辉子的眼皮突然停止了颤抖,然后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起初只是一条缝隙,像是怕光的孩童般怯生生的。适应了片刻后,他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了,虽然还带着迷茫和困惑,但确确实实是睁开了。
小雪屏住呼吸,对上了那双她朝思暮想的眼睛。辉子的目光涣散了片刻,最后慢慢聚焦在她脸上。他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个气音。
不...要...哭...他断断续续地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小雪又哭又笑,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好,我不哭...你醒了就好...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医生和护士们默契地退到一旁,给这对恋人留出空间。辉子虚弱地眨了眨眼,目光在小雪脸上流连,最后停在她嘴角的火疖子上。他微微抬起手,想要触碰却又无力地落下。
疼...吗...他艰难地问。
小雪摇摇头,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不疼,一点都不疼。倒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辉子轻轻摇头,眼神渐渐清明起来。他环顾四周,似乎在回忆自己身在何处。当目光扫过病房里重症监护的标志时,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多...久了...他问道。
44天。小雪握紧他的手,整整44天。不过没关系,现在你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病房里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他们。护士悄悄走进来,给辉子量了体温和血压,然后对小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可以继续和病人交流。
饿不饿?小雪轻声问,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但可以用棉签沾水润润嘴唇。
辉子微微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好像生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似的。小雪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了温水,轻轻擦拭他的嘴唇。这个动作她做过无数次,但这次终于能得到回应了。
谢...谢...辉子含糊地说。
小雪鼻子一酸,差点又哭出来:傻瓜,跟我还说什么谢谢。
夜深了,病房里渐渐安静下来。值班护士来查过几次房,每次都欣慰地看到辉子比之前更清醒一些。小雪坐在床边,轻轻哼着那首没唱完的歌,看着辉子的眼皮越来越沉。
睡吧,她柔声说,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辉子挣扎着不想闭眼,似乎害怕这一睡又会回到那个漫长的黑暗中。小雪理解地抚摸着他的额头:别怕,这次是真的醒过来了。明天早上,我会第一个让你看到。
在她的安抚下,辉子终于慢慢闭上眼睛,但他的手仍然紧紧握着小雪的,不肯松开。小雪看着监护仪上平稳的波形,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里那块悬了45天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病床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小雪轻轻吻了吻辉子的手指,低声说:晚安,我的爱人。明天见。
这一夜,她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一会儿了。明天护工会来,医生会做全面检查,康复训练也会提上日程...但此刻,最重要的是辉子回来了,他们的生活终于可以继续前进了。在梦里,小雪仿佛看到他们手牵着手,走在阳光明媚的海滩上,就像照片里那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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