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辉子站在阳台上望着星空。他想起那个亦真亦幻的梦,想起梦中完美却虚幻的家庭。现在的家或许不够完美,但每一个瞬间都真实得让人心颤。小雪悄悄走过来,为他披上外套。两人相视一笑,谁都没有说话,却比任何时候都明白彼此的心意。
辉子重新回到工作岗位那天,办公室里摆满了同事们准备的欢迎气球。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盆绿萝,翠绿的叶片上还挂着水珠。组长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是小雨特意送来的,说能净化空气。
中午休息时,辉子发现抽屉里多了一个保温饭盒。打开一看,是还冒着热气的排骨汤和几样小菜,饭盒底下压着一张纸条:别太累,记得按时吃饭。——小雪他捧着饭盒,突然想起二十年前他们刚恋爱时,小雪也是这样每天给他带便当。
下班回家的路上,辉子绕道去了小雨的大学。正值放学时分,他远远看见女儿抱着书本从教学楼走出来,身边围着几个同学。小雨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忽然抬头看见他,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飞奔过来,书包在身后一颠一颠的。
那天晚上,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翻看老照片。小雨指着他们去海边的照片嚷嚷:这张我记得!爸爸当时非要学冲浪,结果喝了一肚子海水。辉子和小雪相视一笑,那是他们结婚十周年的旅行。照片里的小雨才十岁,扎着两个羊角辫,笑得见牙不见眼。
夜深了,辉子轻轻走进女儿房间给她盖被子。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是他们全家在他病床前的合影。照片里的他还在昏迷,但小雪和小雨紧紧握着他的手,脸上带着坚定的笑容。相框旁边放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辉子好奇地翻开,发现是小雨写的日记。
今天是爸爸昏迷的第28天。医生说要多和他说话,我就把期末考试的事都告诉他了。妈妈今天又偷偷哭了,但我假装没看见......辉子的手指微微发抖,继续往后翻。今天爸爸的手指动了一下!我立刻叫来医生,可惜后来再没反应。不过我相信他一定能听见我们说话......
合上日记本,辉子俯身轻轻吻了吻女儿的额头。回到卧室,小雪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拿着看到一半的书。辉子小心翼翼地取下书,关上台灯。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小雪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他凝视着妻子眼角的细纹,想起梦中那个永远年轻的小雪,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会打呼噜、早上起床会炸毛的妻子更加珍贵。
第二天是周末,辉子起了个大早。他轻手轻脚地做好早餐,又煮了一壶小雪最爱的花果茶。当母女俩睡眼惺忪地走进餐厅时,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桌上摆着心形煎蛋、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还有新鲜榨的橙汁。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小雪疑惑地问。
辉子给她们各倒了一杯茶,微笑着说:就是很普通的星期六。但能和你们一起吃早餐,就是最特别的事。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餐桌上,三人的影子亲密地交叠在一起。这一刻,辉子真切地感受到,最平凡的日子,往往藏着最珍贵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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