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子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机有节奏地发出轻微的声响。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雪坐在床边,轻轻握着丈夫的手,眼神里满是疲惫与担忧。
小雪,你别太累了。大哥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袋水果,我们轮流照顾辉子,你也该休息休息。
小雪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大哥,我不是说了吗,辉子现在有双重耐药性,你们...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大哥摆摆手,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辉子从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他病了,我怎么能不管?
正说着,二嫂和三嫂也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保温桶。小雪,我给辉子熬了点鸡汤,医生说营养要跟上。二嫂说着,熟练地拧开保温桶盖子,香气顿时充满了整个病房。
小雪的眼眶有些发红:可是医生说...
我们知道风险。三嫂打断她,轻轻拍了拍小雪的肩膀,但辉子是我们的亲人啊。你看,我们都做好防护了。她指了指自己戴着的口罩和手套。
病房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声。小雪望着这些不顾风险也要来看望辉子的亲人,心里既感动又担忧。她想起医生说的话,辉子的情况特殊,耐药性可能会传染给密切接触者。
小雪,你别有心理负担。大哥看出了她的顾虑,我们这把年纪了,什么风浪没见过?辉子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支持。
这时,护士推着小车进来换药。看到一屋子的人,她皱了皱眉:家属探视时间不能太长,病人需要休息。
我们马上就走。三哥连忙说道,转头对小雪说:晚上我来替你,你回家好好睡一觉。
小雪还想说什么,大姐已经拉着她的手:听话,你这些天都没好好休息。辉子要是醒了,看到你这样该心疼了。
护士换完药离开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阳光渐渐西斜,照在辉子平静的脸上。小雪望着丈夫,想起他们结婚时的誓言:无论健康疾病,不离不弃。现在,不仅是她,整个家族都在践行着这个承诺。
我去打点热水。小雪站起身,拿起热水壶。
当她回来时,发现大哥正坐在床边,轻声对昏迷的辉子说着什么。走近了才听清,是在讲他们小时候的趣事。记得你六岁那年,非要跟我去钓鱼,结果掉河里了...大哥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小子可得赶紧好起来,我还等着跟你再去钓鱼呢。
小雪站在门口,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她擦干眼泪走进去,大哥立刻站起身:哎呀,这眼睛里进沙子了...他揉了揉眼睛,把位置让给小雪。
傍晚时分,亲戚们陆续离开,只留下小雪一人守夜。她打开二嫂带来的鸡汤,香气让她想起过年时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的热闹场景。舀了一勺轻轻吹凉,小心地喂给辉子。
辉子,大家都在等你醒来呢。小雪轻声说,大哥说要带你去钓鱼,二嫂说要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三哥说要跟你下棋...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所以你要加油啊,快点好起来...
夜深了,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的声响。小雪握着辉子的手,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窗外,一轮明月悄悄升起,银色的月光洒在病床上,像是给这对夫妻披上了一层温柔的纱衣。
夜深人静时,小雪趴在病床边打了个盹。朦胧中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抬头看见护士小张站在身旁。
嫂子,您去休息室睡会儿吧,我帮您看着。小张递来一杯温水,您这样熬着,身体会垮的。
小雪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摇摇头:不用了,我怕辉子半夜会醒...
小张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这是今天新调整的药方,王主任说可以试试。不过...她犹豫了一下,这种药比较特殊,需要家属签字。
小雪接过药方,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药材名称。她注意到最下面用红笔标注着可能产生依赖性的字样。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笔尖在纸上悬了很久才落下。
凌晨三点,辉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小雪慌忙按下呼叫铃,值班医生和护士冲进病房。在一片忙乱中,小雪被请到了走廊上。透过门上的小窗,她看见医生正在给辉子做检查,各种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嫂子别担心,只是痰堵住了。护士长走过来安慰道,李医生很有经验。
小雪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里。这时电梯门开了,大哥披着外套匆匆赶来:我接到护工电话就赶来了,辉子怎么了?
看到大姐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凌乱的头发,小雪再也忍不住,扑进大姐怀里痛哭起来。大姐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安慰做噩梦的她一样:没事的,辉子命硬着呢,当年那么严重的肝炎都挺过来了...
经过半小时的抢救,辉子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李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病人暂时没事了,不过...他看了看大哥和小雪,耐药性问题比我们预想的严重,常规药物几乎都无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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