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子躺在病床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轻轻扇动的翅膀。小雪坐在床边,手里握着一本已经翻到卷边的童话书,这是她每天都要给辉子读的故事。
今天我们要继续读《小王子》哦。小雪轻声说着,手指轻轻抚过书页。她注意到辉子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这让她心跳加速。医生说过,这些都是好现象,说明辉子的意识正在慢慢恢复。
康复科的张医生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今天的检查报告。情况不错,他笑着说,脑电波比上周活跃多了。小雪的眼睛亮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还在外地工作的辉子父母。
下午的康复训练时间到了。小雪帮辉子穿上特制的康复鞋,扶着他慢慢站起来。虽然大部分重量还是靠支架支撑,但辉子已经能配合着做出迈步的动作了。加油,再走一步,小雪轻声鼓励着,就像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你教我跳的那支舞一样。
病房的窗台上,小雪种的小雏菊开出了第一朵花。她小心地摘下来,放在辉子的枕头边。记得吗?你说过要带我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她握着辉子的手,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
夜深了,医院走廊的灯光透过门上的小窗照进来。小雪趴在病床边浅眠,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她猛地抬头,看见辉子正虚弱地对她微笑,虽然还不能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小雪紧紧抱住他,泪水打湿了病号服。漫长的等待终于迎来了曙光,她知道,他们的生活即将重新开始。
窗外传来清晨的鸟鸣,辉子微微睁开眼睛,阳光让他有些不适应。小雪正端着温水走进来,看到他醒了,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你...你能看见我了?她的声音颤抖着,眼眶瞬间红了。
辉子缓慢地点点头,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水...小雪赶紧扶起他,小心翼翼地把吸管送到他嘴边。喝水的动作还很笨拙,但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进步。护士进来查房时,看到这一幕惊喜地跑去叫医生。
张医生带着团队匆匆赶来,仔细检查后笑着说:恢复得比预期快,看来爱情的力量确实很神奇。他转向小雪,接下来要开始语言康复训练了,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漫长。
下午的语言治疗室里,辉子跟着治疗师艰难地发出单音节的字。小雪站在一旁,每当他说对一个词,就开心地鼓掌。治疗师教他练习这个字时,辉子突然清晰地叫出了,虽然发音还有些含糊,但足以让小雪的眼泪夺眶而出。
晚上,小雪推着轮椅带辉子去医院的空中花园。初夏的晚风带着花香,辉子仰头看着满天繁星,突然说:对...不起...小雪蹲下来握住他的手:傻瓜,说什么对不起,你能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他们静静地依偎在一起,远处城市的灯火像散落的星辰。
第二天,辉子的父母终于赶到了医院。看到儿子能认出他们,两位老人泣不成声。母亲从包里拿出辉子小时候最爱吃的芝麻糖,一点点掰碎了喂给他。父亲则红着眼睛说:臭小子,吓死我们了。这简单的一句话里,包含着多少日夜的担忧。
康复训练越来越有成效。辉子现在已经能扶着栏杆走一小段路,说话也流畅了许多。每天晚饭后,小雪都会陪他在走廊里练习走路,像教小孩子一样耐心。有一次辉子差点摔倒,小雪赶紧抱住他,结果两个人一起坐在地上笑出了眼泪。
护士站的护士们都说,307病房是他们见过最温暖的病房。窗台上的小雏菊已经开成了一小片,辉子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花浇水。小雪在日历上画着红圈,记录着每一个进步的日子。他们都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
一个雨天的午后,辉子突然对小雪说:我想...弹钢琴。小雪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辉子曾经是学校乐队的主键盘手。她立刻联系了康复中心的音乐治疗师,第二天,一台电子琴就被推到了病房。
当辉子的手指第一次触碰琴键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起初他的动作很笨拙,只能弹出几个单音。但随着时间推移,那些沉睡在记忆深处的旋律慢慢苏醒。有一天,他突然弹出了他们婚礼上演奏的那首《梦中的婚礼》,虽然节奏有些慢,但每个音符都准确无误。小雪站在琴边,泪水无声地滑落。
随着身体逐渐恢复,辉子开始参与更复杂的康复训练。作业治疗师教他用特制的餐具吃饭,虽然经常把饭菜洒得到处都是,但小雪从不嫌弃,总是笑着说:我们辉子小时候肯定也是个淘气的孩子。她会把掉落的饭粒收拾干净,然后重新盛一碗热腾腾的汤。
医院举办的中秋晚会上,康复科的患者们要表演节目。辉子和小雪决定合唱一首歌。站在简易的舞台上,辉子还有些站不稳,小雪就紧紧握着他的手。当《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旋律响起,辉子的声音虽然不够洪亮,但每个字都唱得那么认真。台下的医护人员和患者家属都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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